床边的柜子多了一束花和一个果篮,是设计院的同事来过了。
呃,床前还站在一个小伙子,正用质疑的眼光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真的是池小影?宣潇的老婆?”小伙子扁扁嘴,有点不敢相信。
“你有事吗?”刚醒来,她的嗓音很沙哑,没洗脸,没漱口,头发乱着,样子很邋蹋的。
小伙子大大咧咧地在她床边坐下,一脸“原来如此”的了然。
“我叫杨光,是宁伊的前任男友,有个同事生孩子,我送个花篮过来,在护士办公室听到她们提到池小影,这个名字我熟呀,宁伊以前常挂在嘴边,一好奇,就过来看看了。罢了,看过后,我对你不抱希望了,你看着就不象个强悍的人,做不了我的帮手。长相一般,身材一般,怎么管得住宣潇那样的男人?”
池小影可怜的脑袋转了许久,才弄明白杨光的话,一时有点哭笑不得。
“原来你想找我做帮手的?”
“嗯,我想让你好好管教管教宣潇,让他别对宁伊乱放电。现在,我只能对你抱以同情之心的,你自身都难保,不谈别人了。”
这到是大实话,池小影默认。
“你很爱宁伊?”
“不知道,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管教她呢?”
“她一个大活人,怎么管?”杨光扬眉,咬牙切齿。
“就是呀,一个大活人,成年了,怎么管?就是你捆住他的双脚,捂住他的眼睛,堵住他的嘴巴,让他不能看不能听不能动,可是他还有一颗自由的心。心不在你身上,做什么都徒劳的,还不如放手。放了他,也就是放了自已。你应该庆幸你和宁伊还没结婚,现在分手就是痛一阵,如果成了家,有了孩子,再分手,不是更惨吗?许多时候,想不过来,就反过来想想。”
杨光惊了,“咦,听你这一说,还真有几番道理,是啊,我赌这口气干吗呢?好女孩子多得是,我干吗要一棵树上吊死。我失去一棵树,却多了片森林,嘿嘿,应该庆祝呀!”他突然停顿了下,搓搓手,“那你怎么办呢?”
池小影仰着头看看吊液瓶,“我等着出院呀。”
杨光走了。
临走的时候,意味深长地丢下一句话:“宣潇是个瞎子。”
又惹得池小影可怜的脑子转悠了好一会,转悠停了,看到夏秀芬两眼红肿地拖着双腿走了进来。
“妈?”
夏秀芬呆呆地看了看池小影,先替她洗了个脸,擦了手,把插管的尿袋换了,才坐下来。
“我吃过早饭想去菜场买条鱼,护士说医院后面有人帮病人加工饭菜,你失了那么多血,看上去瘦得象个吸鸦片的,一定要好好补补。”夏秀芬说着,又哭了。
“然后卖鱼的小贩不肯把鱼卖给你?”池小影问道。
夏秀芬摇摇头,“不是,我遇到你婆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