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侯颔首:“太子派了薛恕出兵卸石寨,不日自己也会前往卸石寨亲自督战。这是我们的机会。”
殷承璋握了下拳,压抑着激动的神色问道:“何时动手?”
“再过数日。”
安远侯生性谨慎,总觉得有些许不对,便想多观望几日,确保无虞再动手:“太子欲困死红英军,但若是双方不交战,不利于我们浑水摸鱼。所以不妨再多等几日,等卸石寨的叛军忍耐不住时,我再让安插的心腹撩窜他们背水一战。届时再安排我们的人伪装成红英军,前后夹击……必能叫太子有去无回。”
“一旦太子出了事,军心必定会大乱。殿下便能趁乱归来,挽救大局。事后只需说先前受了伤在山中养伤,伤好了些便赶回来,恰好碰上动乱便能圆过去。”
安远侯将计划细细推敲一遍,并未发现遗漏之处,略微安了心,道:“接下来几日,还需殿下带人前往伏虎岭暂时等待,若是臣这边得手,便以三支火箭为号通知殿下。”
殷承璋无有不应,与他又对了一遍计划之后,当夜便带人前往伏虎岭。
*
薛恕带兵将卸石寨围了起来。
卸石寨建在伏虎岭最为险峻的一座山峰上,三面皆是陡峭山壁,只有一略微平缓,凿了山路石阶,可供人通行。
如今唯一的出口被围住,卸石寨的人便再无退路。
四卫营兵马在卸石寨下方安营扎寨。
殷承玉与薛恕并肩站在阵前,仰头瞧着高处的寨子:“崔辞已经去了。”
——因为薛恕无法亲去,只能让心腹崔辞带着有太子私章的亲笔信去寻应红雪。
其实原本可以等卸石寨的战事结束再去寻人,但殷承玉总惦记着上一世应红雪身死之事。算算日子,应红雪出事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
虽然这一世殷承璋看起来和应红雪并不会产生冲突,应红雪应当不会再死在殷承璋手里,但殷承玉心里总不安生,干脆便先派人去应红雪请回来,以免夜长梦多。
薛恕“嗯”了一声,神色有些迟疑:“但愿顺利。”
——他的担忧是有原因的。
早些年嘉峪关一代常常有鞑子骚扰,趁着防备空虚,冲进城烧杀抢掠一番就撤,等官兵赶来,鞑子早就不见了踪影。
当地百姓苦其久矣,也自有一番应对之策。
每每听说鞑子来了,便将家里的粮食等值钱物迅速收拢起来,往附近的山林里躲。
那些鞑子什么也找不到,便也进山搜。
他们躲得多了,便有了经验。自有一套隐藏踪迹、躲避鞑子的法子。
偶尔遇见落单的鞑子,甚至还能设下陷阱反劫掠一番。
西厂的番役盯梢了四五日才寻到应红雪一行的踪迹,多半是因为应红雪一直在刻意隐藏踪迹。
若是他亲自过去,自然有把握见到人,但若换成崔辞,恐怕还要费上一番波折。
而此时的崔辞也正薛恕所料想的一般,扑了个空。
他摸了摸地上尚有余热的灰烬,猜测人应该刚走不久,便又循着痕迹往前寻去。
只是刚走了一里路,旁边的草林里子就传来风声,他预感到危险,往旁边就地一滚,躲开射来的利箭,却不料身体骤然失重,重重跌进了一个深坑里。
他刚吃痛地爬起来,上头便又落下来一张网,将他整个网住了。贺山扔掉弓,收紧了绳网,轻轻松松将他拎了起来,去找应红雪邀功了。
”大当家,人逮住了。“
贺山将绳网往地上一扔,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