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仪琳续道:“罗人杰对那甚么剑谱,好像十分关心,
走将过来,俯低身子,要听令狐大哥说那剑谱是在甚么地方,
突然之间,令狐大哥抓起掉在楼板上的那口剑,一抬手,刺
入了罗人杰的小腹之中。这恶人仰天一交跌倒,手足抽搐了
几下,再也爬不起来。原来……原来……师父……令狐大哥
是故意骗他走近,好杀他报仇。”
她述说完了这段往事,精神再也支持不住,身子晃了几
晃,晕了过去。定逸师太伸出手臂,揽住了她腰,向余沧海
怒目而视。
众人默然不语,想象回雁楼头那场惊心动魄的格斗。在
天门道人、刘正风、闻先生、何三七等高手眼中,令狐冲、罗
人杰等人的武功自然都没甚么了不起,但这场斗杀如此变幻
惨酷,却是江湖上罕见罕闻的凄厉场面,而从仪琳这样一个
秀美纯洁的妙龄女尼口中说来,显然并无半点夸大虚妄之处。
刘正风向那姓黎的青城派弟子道:“黎世兄,当时你也在
场,这件事是亲眼目睹的?”
那姓黎的青城弟子不答,眼望余沧海。众人见了他的神
色,均知当时实情确是如此。否则仪琳只消有一句半句假话,
他自必出言反驳。
余沧海目光转向劳德诺,脸色铁青,冷冷的问道:“劳贤
侄,我青城派到底在甚么事上得罪了贵派,以致令师兄一再
无端生事,向我青城派弟子挑衅?”劳德诺摇头道:“弟子不
知。那是令狐师哥和贵派罗兄私人间的争斗,和青城、华山
两派的交情绝不相干。”余沧海冷笑道:“好一个绝不相干!你
倒推得干干净净……”
话犹未毕,忽听得豁喇一声,西首纸窗被人撞开,飞进
一个人来。厅上众人都是高手,应变奇速,分向两旁一让,各
出拳掌护身,还未看清进来的人是谁,豁喇一响,又飞进一
个人来。这两人摔在地下,俯伏不动,但见两人都身穿青色
长袍,是青城派弟子的服色打扮,袍上臀部之处,清清楚楚
的各印着一个泥水的脚印。只听得窗外一个苍老而粗豪的声
音朗声道:“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哈哈,哈哈!”
余沧海身子一晃,双掌劈出,跟着身随掌势,窜出窗外,
左手在窗格上一按,已借势上了屋顶,左足站在屋檐,眼观
四方,但见夜色沉沉,雨丝如幕,更无一个人影,心念一动:
“此人决不能在这瞬息之间,便即逸去无踪,定然伏在左近。”
知道此人大是劲敌,伸手拔出长剑,展开身形,在刘府四周
迅捷异常的游走了一周。
其时只天门道人自重身分,仍坐在原座不动,定逸师太、
何三七、闻先生、刘正风、劳德诺等都已跃上了屋顶,眼见
一个身材矮小的道人提剑疾行,黑暗中剑光耀眼,幻作了一
道白光,在刘府数十间屋舍外绕行一圈,对余沧海轻身功夫
之高,无不暗暗佩服。
余沧海奔行虽快,但刘府四周屋角、树木、草丛各处,没
一处能逃过他的眼光,不见有任何异状,当即又跃入花厅,只
见两名弟子仍伏在地下,屁股上那两个清清楚楚的脚印,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