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样一听,确实觉得奇怪,陛下已将孩子放在身边,如何还有人大胆至此,仍下毒手?但既然知晓此事的人,都笃定皇长子已死,想必是当时的一切情景都天衣无缝了。假若是陛下为保这个孩子,必然会让信任之人带他远走,再找来死婴来替,而御医奴婢必然都一一对好言辞,找不出破绽来。

只是,陛下何须至此?

“父亲以为,此事是陛下所为?”云归轻声问道。

云锵蹙眉道,“不知。这正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若不是陛下,又会是谁?竟能从陛下身边将皇长子带走?若是先帝……又觉得当不至此,先帝当年是极为关注这孩子,可要是想护着他,多的是法子,何必要让皇长子死遁?”

云归点点头,既想不出结果,便就暂且放下,言道,“太子……好似有意让我入宫伴读。”

第46章 云归不愿

“入宫伴读?”云锵心一惊,他太知道太子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只是他未曾想太子没能拉动他,却要在云归身上下功夫。一旦云归入了宫,成了太子伴读,那么明里暗里,少不得就被默认为太子的人。这样往后兵部尚书府行事,就愈发由不得自己了。

“你如何知晓?”云锵问道,“这消息可靠?”不是他怀疑心重,只是云归哪里能得这样隐蔽的消息?

“是威远候大公子楼桓之在今日告知于我的。”云归不打算隐瞒这点,“先前有些来往,所以……”

云锵看着云归,突然觉得这个儿子好似愈发陌生了,不再似之前一样喜怒形于色,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亦更为懂事了。只是,他更觉得云归已然有许多作为父亲的他,都不知晓的事情了。

有些来往就能让人不顾忌地将这事情告知云归?要知道,这事往大了说可是太子的有心部署,透露出来对太子只能是有害无益,那楼桓之就不怕失了太子的信任?

叹一口气,是否孩子长大了,就无可避免地要与父母渐行渐远?“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云归看着云锵眼里突然显现的落寞之色,不由心一紧,“父亲……请父亲相信我,无论如何,我都是您的儿子,会一直陪着您。”

云锵微微一笑,却不答,只又问道,“你有没有心思做太子伴读?”这问话的潜在意思便是云归可想投靠太子。

“不,我不愿意。”这次云归答得飞快,“不愿意”三个字实在是一直盘桓在他心里,恨不能走到向寻跟前,斩钉截铁地告诉他。

云锵松了一口气,“为何不愿?”云归不愿意就好办得多,总能找到法子将此事推出去,只要不是陛下开口。

“我入了宫,就好似敌军送来的质子,行事不由己的人不止自己,还有整个云府。虽然太子好似是继承大位的不二人选,可其下的皇子未有几个是安分的,再有父亲先前所说的两点原由。一旦被划入了太子的势力范围,来日太子败了,我们便再无翻身之地,我们云家何必趟这样浑水?”云归娓娓道来。

虽然前世时,向寻毫无悬念和坎坷波折地登了位,可今生就当真和前世一样?今生的许多事情,是前世未曾发生的,谁又能保证这一世的轨迹还如前生?他既不愿再与向寻有任何牵扯,再者此事对云府弊大于利,所以根本没有任何的理由让他欣然入宫。

云锵听后,脸上有赞许之色,“说得确是。”叹道,“你长大了,已经能看见深层的东西了。”

云归心内苦笑,如何能不长大?十六年岁的躯壳里,装的可是二十年后的内芯。有时候想想,便觉得自己像个老妖怪,明明已过而立之年,将近不惑之岁了,他人却都以为自己不过少年。

第47章 给渊道贺

将此事与父亲商量过后,云归安心一些。毕竟父亲总归不会置之不理。随后不过三两日,便是官考的放榜日。与前世一样的是,施渊仍旧拨了头筹,一时名声鹊起。不一样的是,本是会试第三的自己,由于未去参加官考,换成了一个姓林的人。

他原本猜想着或许是排第四的人替了他,如今看着却仍旧待在第四的位置。这林姓男子又是打哪儿冒出头来的?“林项”这个名字,他此前未有丝毫印象。

用了早膳后,便往施府去,想着亲自祝贺施渊。去到府上,便见宾客不少,虽有所预料,到底还是有些吃惊。

将贺礼交给管家,便随着仆人走入院子。走了不多远,便瞧见与人相谈的施渊,从背影看,还觉得有些熟悉,再走前,心里便有些乐了,不是多日未见的柳北又是何人?

他此前多次想要寻柳北,可一想及他祖父那件事,还有柳北醉后的言语,便就踟蹰了。这样一耽搁,便是好些日子未见。此时见柳北已然恢复往日模样,便安下心,“二位,多日不见,俱是意气风发的好模样啊。”

柳北看向云归,一开始脸上有些尴尬之色,幸而柳北的性子向来不拘泥,不过一会儿,就又是爽朗模样了,“你小子,怕是早就把我忘在脑后了罢?”

施渊向云归点头示意,“你来寻我?”

“你得了这样的好成绩,我自是要亲自来祝贺你的。”云归回道,“不几日便是殿试了罢?可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