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楼兄这两日可是在寻人?”云归到底不敢讲得太清楚明白,“太子”二字,还是能不用便不用的好。

楼桓之闻言当下深蹙眉头,他这两日收到消息,太子不在宫中,不见踪影,已经暗里搜寻多时,云归此言,可是指的太子?颔首应道,“确是。云归如何得知?”

云归浅笑,“你所寻之人为我所救,若你要见他,可随我来。”其实他并不愿太多人知晓京郊那处宅邸。毕竟并非他所有,而师父和师兄二人,又身份成疑。让向寻知晓,已然是无奈之举,如今带楼桓之前去,他虽信楼桓之为人,可到底……

“我自当随你去。”楼桓之毫无犹豫,言道。

云归又笑,“楼兄不怕遭我暗算?”如此轻易便答应,好似连思索亦未曾有,就说随他去。

楼桓之亦笑,“若是别人,我或许还会思量一二。若是你,便是天之涯、海之角,又或是刀山油锅,我亦是跟随你去,眼睛亦不眨的。”

听闻这话,云归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嘭嘭嘭”地快速跳着,楼桓之这话……该是玩笑话罢。只是为何,他又觉得好似有几分认真?想着,又生恼意。他二人皆是男子,楼桓之却对他说得一番哄女子欢心的花言巧语,便道,“这些子话,还是莫与我说,与我说只是浪费口舌。还是用在佳人身上,想来岂不当即芳心暗许?”

楼桓之笑而不答,转而道,“咱们走罢。”说着站起身,看着云归。

云归只好作罢,亦起身,“我骑了马来,路途还算遥远,楼兄可让人备好马?”

闻言,楼桓之快走几步,走至门外,伸手招来远处守着的家仆,“把我的马牵来。”

二人骑马并行,三刻钟有余后,便至京郊。牵马入了府,楼桓之既不四处打量,亦不出声询问,只默然随着云归一直入后院。

云归推开房门,便见向寻已然醒来,半坐床头,见他进来,却是眼睛一亮,“你方才去何处了?”

想来是向寻醒来,他却不在,不知可有饿得前腹贴后背,听得这话亦不答,只让开身子,让楼桓之入门去,自己又转身离开。

一来是他懒得听向寻要与楼桓之说些什么,若是要紧的被他听了去,来日又是向寻想要让他死的上佳理由。

二来,他还得去端粥端药来。虽如今向寻受伤狼狈,他亦愿意瞧多一阵子笑话。只是前提得莫是由他亲手照顾。因而他已然希望向寻早些好了早些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等上两刻钟。想来天大的事向寻亦交待好了,便端着东西,敲门。不一会儿,门便被拉开,楼桓之替他拿过手上的东西。云归见楼桓之这般,便很快转身走人。既然有人替他,他何苦进去看向寻那张脸?自然是可避则避,能少些服侍向寻便少些。

楼桓之没想自己刚接过云归手上东西,他便动作迅速地走人了。他本不过是看着托盘上的东西不少,该是有些沉重,便顺手接来,哪知云归就直截了当把它们交给他了。

端至床边,放在案上,看向向寻问道,“太子如今可能够自己用食了?”

若是问的人是云归,向寻自然是要摇头否定的,只是若换成楼桓之,他并无意让楼桓之给他喂食,那画面只消一想,便觉得诡异得很,便道,“足以。”

接过楼桓之递来的粥碗,“云归又去何处了?”既然送了东西过来,为何人却未有进来?今早他已去寻了楼桓之过来,还有何事可忙?

楼桓之听见向寻对云归的称呼,不由一愣。随后答,“不知。”

向寻看了一眼楼桓之,便沉默地舀着粥吃。楼桓之见再无他事,便站起身来,“我明日再过来。”说完,便打算去找云归告辞。

“明日不必来了。伤好我自会回宫。你走前让云归过来。”向寻颔首,言道,“他还未有来给我换药。”

楼桓之脚步一顿,“好。”随后直出屋子,往前院走去。走至一半,便见云归在不远处的树下乘凉,便朝云归走去,在人跟前站定,“时候不早,我且先回去了。”

云归微有些讶异,“这般早就走了?不再在这儿稍坐片刻?”示意楼桓之在一旁的石墩上坐下。

楼桓之摇头,“不了。”想及方才向寻所言,问道,“这几日,都是你一人照顾他?”向寻身上的伤并不轻,虽不知具体伤在何处,但想来云归必是要时时顾着。

云归点头,楼桓之为何问起这个?问道,“怎的了?”

“只是觉得……辛苦你了。”莫名的,“委屈”二字差点便要脱口而出。他硬生生截住这几字,换成“辛苦”。

云归一愣后浅笑,“此番付出,必有收获,我只当是必要的付出便是。”

必有收获?云归想要什么?楼桓之想了想,到底未有问出来,只告辞离去。

又是七日过。许是习武之人的外伤总能愈合得更快些,向寻至这时,已然能较为顺当地下地行走,只是伤腿依旧不可过于承力,走时是走一步拖一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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