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闲话几句无关要紧的,苏中荀也就告辞离去。走的时候,桌上茶水是一口未动。
邓喜又回来屋里,收拾茶水,奇道,“苏幕僚过来,怎的连口茶水也不用?”“我亦不知晓。大概……是开始防着我罢。”云归叹了口气。
邓喜觉得愈发奇怪了,“防着公子?好端端儿的,防着公子干什么?公子可是大好人一个,又不会对他使坏,防个什么劲儿?”
云归一笑。没想到,重活一世,他到底能得“大好人”三个字。前世被人骂多了骂久了奸佞,他自己也以为,自己本就是个恶人罪人。
而今看来,爱上谁人,也能影响自己最后成为一个什么人。
蒙军在靖军准备攻打格根城时,一反先前守城不出的姿态,出城迎战。阿日斯兰养好了箭伤,自己做了主将,带领蒙军杀来。
云归稳坐阵中,见阿曰斯兰看过来恶狠狠的目光,也不闪不避,等着阿日斯兰及一众蒙军身下的马,踏上他早就布置好的铁钉。
这本是一早商量着用在边城之战的。奈何阿日斯兰警惕多疑,并不愿出城迎战。眼下到了格根之战,阿日斯兰到底忍不住,要充分利用蒙军善骑射的优势了。
蒙人勇猛,单个作战只会让靖人吃亏。只有先废了马,再以多欺少,以阵法围困,靖军的胜算才大。
很快。马撕声不绝。蒙军顿时乱了阵法,阿日斯兰下令弃马作战,奈何马吃痛,好些人制不住大力甩动的马,被马甩到地上,又压在铁钉上。
云归认真看着,觉两颊微痒,用余光去看,却是发丝朝前舞动。当即令身边保护他的一个士兵,快快请示蔡永平,是否用火箭取胜。
士兵很快回来,云归未听他的禀报,就听蔡永平在前边的喝令,“众将士听令!箭上火,发箭!”
蒙军本就因马被伤,尚未反应过来,又逢纷漫如雨的火箭。一时间,马嘶声被人的痛呼声盖了过去。
阿日斯兰拉弓上弦,瞄准蔡永平,但蔡永平早因上次为他所伤,一直对他心存防备,一见阿日斯兰动作,当下举剑身前,等着一剑挡一箭!
一眨眼的功夫,箭如急电,却非是对准蔡永平而去,而是直直射中了蔡永平身下马的眼睛!此时蔡永平才明白,阿日斯兰又玩了一手虚招!
阿日斯兰上回是让人误以为,他意在伤楼桓之,却是伤了蔡永平。这回蔡永平对阿日斯兰有防备,阿日斯兰就先取蔡永平的马匹!
马痛极,扬身长撕,一把将蔡永平甩开,直甩到数米开外。蔡永平虽身子强健,可到底年纪大了,又屡屡受伤,还未有完全养回来,这一下被甩得太狠,仰倒地上半晌,都未有挣扎起来。
楼桓之暂且主持大局,张滕策马到蔡永平身边,一把将蔡永平带上马来。“将军,可伤着筋骨?”
蔡永平虽觉浑身上下钝痛,但此时不可影响军心,只得摆手道,“无碍!”
阿曰斯兰翻身上了后边士兵牵来,未有受伤的马,巧妙避开地上铁钉,策马到了楼桓之近前。楼桓之不避,策马上前与阿日斯兰相对,相隔不过一米距离。
“楼副将,可敢与我一战?”阿日斯兰盯着楼桓之,道。语气不善,话是问询,倒像是挑蚌。
楼桓之牵唇一笑,“早在贵国边城……抱歉,该说是如今归入大靖的原蒙国边城,我就曾向大汗提出此请,奈何大汗不应。未料今日,大汗竟自己提了出来,要一偿我之夙愿。”
阿曰斯兰闻言自是恼火。这话活似他为卑,而一个小小副将为尊一般!大靖欺人太甚,不过一个皇帝走狗,也敢在他堂堂一国之君面前称大!还敢出言讽刺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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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桓之先是拿边城失守讽刺阿日斯兰,又意指阿日斯兰胆小,早前不肯应战,而今提出对战是为偿他的夙愿,便是讽刺一个大汗,还不如他这么个副将了。
阿曰斯兰的怒气,在楼桓之的算计之中。攻以攻心为上,先使其愤怒,因怒冲动,失了分寸,也就胜算去了几分。
见阿日斯兰果然一语不快,就持大刀快砍过来,楼桓之早有防备,一边闪身避开这一击,一边反手刺剑而去。
云归望着两人对战,整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儿。饶是心知楼桓之武艺高强又镇静心细,胜算不小,亦无法让他安心。
在他看来,只要对战,就难免有所损伤,更何况对手又是阿日斯兰,就算楼桓之能胜,也是危险重重。他如何能不担心?
第32章 势如破竹
火箭还一拨拨地朝向蒙军射去,云归虽是心焦,也不敢被此占据全部心神去。一察觉风向有所改变,连忙又传人请示蔡永平下令停箭。
有这么一阵子火箭攻势,蒙军已经被削弱许多,本来这事是未有算进战策里的,不过是他一时间觉得刚好风向对了,可利用一时,才用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