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先不愿应这事儿,是未有想着通过向寻的。但昨儿一心软,说了自己会试试看,刚想了一会儿法子,要如何去皇长子宫里,就警醒过来,太子比之前,更加牢牢把握整个皇宫了,他偷偷摸摸行事,更惹嫌疑,还不如摊开了直接让向寻看。
早前皇帝健在,向寻便是有心要把控皇宫,也是难的,毕竟一下子没掌握好分寸,叫皇帝察觉他四处安插人,可就得不偿失了。
而眼下皇帝已经没多少日子,便是醒过来了,怕也是坐起身都不能够,向寻自然好好珍惜机会,一下子把整个皇宫控于掌中。
不过说来,私下找向寻也不是件易事。一下朝,向寻先走,他身为朝臣,自是慢了一步,又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把向寻给喊住。只好托仍留在殿外的太监代为通传。
那太监还+分不乐意,许是觉着他不过一个正四品的参军,这参军还是前不久皇帝封的,实在是根基未稳,便是先前受皇帝爱重,那也是皇帝的事儿,谁不知皇帝已经快不行了,大靖将是太子的了?自是觉得他一个微末之人,求见太子,实在是不自量力。
云归瞧出他的不耐和不敬,也无心计较,塞了几锭银子给他,再三催请,到底是去了。
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原先那太监,反是周全来了,笑得十分客气,道,“奴才
那小徒弟不懂事儿,冒犯了云大人,还请云大人原谅则个。”
周全也不过+几岁未满二+,竟就收起徒弟来,可见太子跟前红人果真不同。
“我不曾放在心上,太子殿下可有空闲见我?’’
“有的有的,奴才就是太子亲派来迎公子的,还请公子随奴才来。”周全笑道
他先前也是不大瞧得上这位云大公子。但自上回拦了一次云大公子,反倒欠了一点子人情后,他可就没那心思摆大太监的谱儿。
未想他刚收的小徒弟,倒与他一般,亦是没把云大公子当回事,方才便让太子削了一顿。若不是他说了好些好话,怕他那刚收的小徒弟,就得被打发到别处去了
虽说他不是完整的爷们儿,但是有些事儿也懂。瞧云大公子这风姿模样,少有人见了无动于衷的,太子一时兴起,也是自然。
总归这云大公子与他也无怨愁,仔细捧着些,也能在太子那儿更得脸。总不会再似先前,在云大公子跟前拿大。
云归被周全一路领着到了勤政殿。瞧见头上那牌匾,心里稍安。他不知向寻是不是还存着那份恶心人的心思,但到底怕他自恃如今宫里全由他话事,而毫不顾忌,让周全领他进东宫。
外臣可是万万不得入内宫,只能出现在前殿,这是+分紧要的规矩。虽说要见向临,也得往内宫走一遭,但与此时被带去东宫,到底不同。
入了殿,云归向向寻行礼问安,“微臣见过太子,太子千岁。”
“不必多礼。”向寻很快道。他起初听见云归要见他时,不得不说心里是雀跃的。即便下定决心,要抛却这份不该有的心思,但到底,暂时还无法做到。
尤其是眼下这般近地看着云归,他更觉得这张脸是他十分想念的。虽早朝时,也能瞧见,但到底隔着许多人和距离,瞧不真切,又不可肆意多看几眼。
只是不知云归为何会突然主动来寻他。
“太子殿下,微臣此次来,是受人之托,想请太子允微臣见皇长子一面。”云归微垂眸子言道。
此话落,向寻的好心情便去了一半。果然还是有事要求,所以才来见他。可为何偏偏是为了向临那厮?
他与向临果真有些交情?怕还是交情不浅罢,不若何以敢在这关头,找他要求见向临一面?
“你与皇长子倒是熟稔。”向寻盯着云归,慢悠悠道。
“微臣身卑,哪里能与皇子责胄熟稔。不过是受人之托,而那托微臣之人,又有恩于微臣,微臣这才斗胆求见。”云归淡淡言道。
“那托你之人,又是谁人?”向寻问道。
“说来太子也不认识。不过是市井白身,恐污太子尊耳。”云归仍旧未看向寻一眼,自顾言语。
“若是我不答应,你又当如何?”向寻倒要看看,云归和向临的交情有多深。若是云归拿他昔日应的三件事来用在向临身上,那可见向临……更加留不得了!
“太子不答应,微臣自然谨遵太子心意。总归微臣是受人之托,也已费了心,尽了力,算不得过错。”云归不在意道。
向寻看了云归半晌,转而道,“你与你弟弟,都立了大功,可有什么想要的?
“微臣与臣弟不敢妄求赏赐。”云归言道,“不过,不知太子可还记得昔日曾应了微臣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