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最重礼法,婚姻大事非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
可。武氏兄弟本拟两人决了胜败之后,败者自尽,胜者向郭
芙求婚,那时她无所选择,自必允可,然后再一同向郭靖夫
妇求恳,不料竟有一个杨过来横加插手。武修文微一沉吟,说
道:“师父有意将芙妹许配于你,这话说不定也是有的。可是
师母却有意许我兄弟之中一人。眼下咱们三人均是一般,谁
都没有名份,日后芙妹的终身属谁,却难说得很呢。”杨过仰
头向天,哈哈大笑。
武修文见他大笑不止,只不说话,怒道:“你笑甚么?难
道我的话错了?”杨过笑道:“错了,错了。郭伯伯固然欢喜
我,郭伯母却更加欢喜我,你两兄弟哪能与我相比?”武修文
道:“哼,你信口开河,有谁信了?”杨过笑道:“哈哈,我何
必胡说?郭伯母私下早就许了我啦,否则我怎肯如此出力的
救我岳父岳母?这都是瞧在我那芙妹份上啊。你说,你师母
亲口答应过你们没有?”
二武惶然相顾,心想师母当真从未有过确切言语,连言
外之意也未露过半分,莫非真的许了这小子?两人本要拚个
你死我活,此时斗然杀出一个强敌,兄弟俩敌忾同仇,不禁
互相靠近了一步。
杨过曾偷听到郭芙和他兄弟俩的说话,有意要激得他二
人对己生妒,于是笑吟吟的道:“芙妹曾对我言道:两位武家
哥哥缠得她好紧,她无可推托,只好说两个都欢喜。哈哈,世
上哪有一个好女子会同时爱上两个男人?我那芙妹端庄贞淑,
更加决无此理。我跟你们实说了罢,两个都欢喜,便是一个
都不欢喜。”当下学着郭芙那晚的语气,娇声细气的道:“小
武哥哥,你体贴我,爱惜我,你便不知我心中可有多为难么?
大武哥哥,你总是这么阴阳怪气的,你要跟我说甚么?”
武氏兄弟勃然变色。这几句话是郭芙分别向两人所说,当
时并无第三人在,若非她自己转述,杨过焉能得知?二人心
中痛如刀绞,想起郭芙始终不肯许婚,原来竟是为此。
杨过见了二人神色,知道计已得售,正色说道:“总而言
之,芙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日后我和她百年好合,白头偕
老,相敬如宾,子孙绵绵……”说到这里,忽听得身后发出
幽幽一声长叹,竟是小龙女的声音。杨过脱口叫道:“姑姑!”
却不闻应声,随即省悟是山洞中的李莫愁所发,此人决不可
与武氏父子照面,便大声道:“你哥儿俩自作多情,枉自惹人
耻笑。瞧在我岳父岳母的脸上,此事我也不来计较。你们好
好回到襄阳,去助我岳父岳母守城,方是正事。”口口声声的
竟将郭靖夫妇称作了“岳父、岳母”。
武氏兄弟神色沮丧,伸手互握。武修文惨然道:“好,杨
大哥,祝你和郭师妹福……福寿无疆。我兄弟俩远走天涯,世
上算是没我们两兄弟了。”说着两人一齐转身。
杨过暗暗喜欢,心想他二人已然恨极了我,又必定深恨
郭芙,但两兄弟此后自然友爱深挚,终如其老父所愿。
武三通躲在树丛之后,听杨过一番言语将两个爱儿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