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慈语音一了,她便含笑接道:“老人家,我怎敢妄比关公,倒是老人家的妙药神术,仿佛华陀再世。”
方古骧“哈哈”一笑,起身走过说道:“朱老弟……不,干脆我就叫你诸葛姑娘吧!你说得不错,这位淳于慈兄,是当代第一神医,人称‘小仓公’,他的医道……”
话犹未了,“咕咚”一声,堂堂名震江湖的“瞽目金刚”
阎亮,业已直挺挺地,跪在诸葛兰的病榻之前!
诸葛兰大吃一惊,骇然叫道:“阎老人家,你……你……
你这是作甚?要想折煞我吗?“
边自说话,边自身形一挺,便欲下榻还礼!
幸亏淳于慈医家心细,早就防到她有此一着,把诸葛兰紧紧按住,不令动弹,苦笑叫道:“诸葛姑娘,你千万别动,至少一对时之后才可离榻行动,否则碎骨再裂之下,便真令华陀、扁鹊复生,也无能为力的了!”
诸葛兰无可奈何,只得向方古骧叫道:“方老人家,你快把阎老人家扶起!”
方古骧走过,伸手把阎亮拉了起来,皱眉怪笑说道:“阎兄,你也是一代高人,怎么竟这等迂法?就算内心不安,要向诸葛姑娘赔罪,也赔的不是时候,万一害得诸葛姑娘肩伤重裂,碎骨难合,岂不罪上加罪?”
阎亮也知道自己此举,有点冒失,不禁好生惭愧,苦笑说道:“我……我……我……”
诸葛兰秀眉双蹙,长叹一声,向这位满面惭惶的武林盲侠叫道:“阎老人家,你莫再惭愧,你连一点错都没有,你只是替天行道而已!”
“替天行道”四字,把阎亮听得一怔,翻着两只白果眼,诧然问道:“诸葛姑娘,你这话儿岂不比打我骂我,还要难过?
你来救我,我却把你打伤,这是‘恩将仇报’,不是‘替天行道’!“
诸葛兰叹道:“阎老人家有所不知,这是我内疚神明的眼前报应!”
方古骧一旁叫道:“诸葛姑娘,你莫打哑谜好吗?什么叫‘内疚神明’?什么叫‘眼前报应’?”
诸葛兰苦笑说道:“因为我也‘恩将仇报’,我也‘把人误伤’,一转瞬间,自己也有了同样遭遇,岂不是……”
方古骧越听越觉惊诧,不等诸葛兰话完,便即接口问道:“诸葛姑娘,你所误伤的人儿是谁?”
诸葛兰道:“是化名为施玉介的‘玉金刚’司马玠,他脏腑间受震极巨,比我肩头这点碎骨轻伤,不知要严重多少倍呢!”
方古骧闻言,想起熊华龙在‘庐山’苦等司马玠之事,也想起诸葛兰在脉象中,所呈现的心头积郁,恍然顿悟,事态果极严重!
他双眉深蹙,目注“小仓公”淳于慈,低声发话问道:“淳于兄,诸葛姑娘目前虽不宜起坐行动,说话可碍事吗?”
淳于慈笑道:“诸葛姑娘的肩头碎骨,只是外伤,并不妨碍说话,我认为让她细诉经过,反而有益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