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古骧知晓淳于慈是从脉象中诊出诸葛兰胸有沉忧积郁,想使她趁此机会,尽量倾吐发泄。
故而,点了点头,转过面去,向那愁容满脸的诸葛兰,含笑说道:“诸葛姑娘,你也不要难过,且把怎样误伤‘玉金刚’司马玠老弟之事,说给我们听听!”
诸葛兰赧然一叹,遂将自己怎样引起司马玠误会,发掌猛击,而在看出来人是自己之后,又立即缩掌散功,以致受了极重内伤等情节细加叙述。
方古骧听完,诧声问道:“诸葛姑娘,你既已误伤司马老弟,怎不将他抱去‘双剑峰’侧谷内大家设法医治?”
诸葛兰玉颊一红,皱眉说道:“当时我与他发生了一点小小争执,负气别去,但转念一想,该处距离‘阴阳谷’甚近,伏五娘、伏少陵母子,均是穷凶极恶人物,司马玠身带重伤,若是落在伏氏母子手中,岂不可虑……”
方古骧点头说道:“诸葛姑娘虑得极是!”
诸葛兰道:“故而我走出不远,便自折回,但‘玉金刚’司马玠,却已踪迹不见。”
方古骧诧道:“咦,这位老弟在身负重伤之下,去了哪里?”
诸葛兰苦笑说道:“这是个谜!我以为他是去了‘双剑峰’,遂带着满腹歉疚,匆匆赶往,谁知……”
阎亮在旁,赧然接道:“谁知竟被我这该死的糊涂老瞎子……”
诸葛兰不等阎亮再往下说,便即叫道:“阎老人家,你不要再难过了,你听我说明事情之后,应该知道这件事儿,只是冥冥上苍,假手你对我施行处罚的现世现报!”
阎亮听完,反向诸葛兰加以安慰地,微扬双眉,低声说道:“诸葛姑娘,常言道: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你打伤‘玉金刚’司马玠老弟之举,不是有心……”
诸葛兰的娇躯,虽因肩伤,不能转动,但两只大眼,却斜注阎亮,接口笑道:“阎老人家,听你这样说法,莫非你用‘白虎钉’打我之举,竟是有意的吗?”
阎亮被诸葛兰问得一怔,满面惶恐神色,苦笑说道:“诸葛姑娘何出此言?老瞎子纵具天胆,也不敢‘恩将仇报’地,有心……”
诸葛兰不等阎亮再往下说,目中神光一闪,娇笑叫道:“阎老人家,既然彼此都是‘无心为恶’,你为何不自宽解,却来劝我?”
阎亮被诸葛兰这样借己喻人的一加开导,果然心情宽朗不少,脸上不再有什么忸怩不安神色。
淳于慈一旁听得连连点头,含笑说道:“在下行医半世,对于一般武林红粉,巾帼英雄,着实看得不少,但像诸葛姑娘这等恢宏襟抱,和高秀风神,却还尚属初睹!”
诸葛兰叹道:“淳于老人家怎么对我过奖起来?我这次总算幸运,蒙老人家不吝回春妙手,左臂得以保全,但那‘玉金刚’司马玠,却到哪里再去找一位能够生死人而肉白骨的‘小仓公’呢?”
方古骧虽也颇代“玉金刚”司马玠担心,但觉得目前情势,却是以设法使诸葛兰胸襟开朗赶紧复原为要,遂扬眉含笑说道:“诸葛姑娘,你莫要忘了,你刚刚说过不再为误伤司马老弟之事,再复心中难过!”
诸葛兰苦笑叫道:“方老人家放心,我不会再复抑郁难过,但无论于情于理,也不能对司马玠的吉凶下落,就此不闻不问!”
方古骧斟了一杯酒儿,徐徐饮尽,目注诸葛兰,点头笑道:“当然,我们不单不能对司马老弟的吉凶下落,袖手坐视,并应主动设法,寻访援助,但这种举动,却有桩先决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