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他的身体全无起色,他甚至连月饼都不可多食。

丛霁见温祈走神,发问道:“你在想甚么?”

温祈回过神来,答道:我在想陛下。

在想我是如何遇见陛下的。

丛霁不解地道:“你分明在走神,且你想朕做甚么?你不是正在朕怀里么?”

温祈反驳道:陛下又不是我,怎知我走神不是在想陛下?我正在陛下怀里,便不能想陛下了么?

“朕说不过你。”丛霁好奇地问道,“你为何想朕?”

温祈不满地道:若无缘由,我便不能想陛下么?陛下实在小气。

丛霁顺势道:“你既指责朕小气,朕便大气些,从今往后,你一日十二个时辰,至少得有十个时辰想朕。”

温祈腹诽道:我才不要浪费十个时辰来想你这暴君。

表面上,他却写道:陛下果真大方,我亦不小气,便容许陛下一日想我十二个时辰罢。

丛霁失笑道:“你较朕大方许多。”

那是自然。温祈以唇瓣磨蹭着丛霁的侧颈,坦诚地道,秋闱这几日我被关于号房之中,见不得陛下,我想陛下了。

丛霁此前曾问过温祈是否想自己,但他从未得到过温祈的回答。

他一时间不该作何反应,良久,他才道:“朕亦想你了。”

不知为何,温祈的心跳再度失序了,他注视着丛霁,忽觉丛霁的唇瓣很是柔软。

他猛地垂下眼去,却情不自禁地用右手食指去碰触丛霁的唇瓣。

一如他所料,丛霁的唇瓣果然很是柔软。

丛霁疑惑地道:“朕唇上沾了甚么?”

温祈扯谎道:沾了些月饼碎屑。

丛霁并未起疑,抱着温祈赏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月,才回了丹泉殿。

由于他昨夜未得好眠,一回到丹泉殿,他便对温祈道:“今夜,朕能抱着你睡么?”

这八月十五尚未过去,倘若不抱着温祈睡,他生怕自己会失控。

这暴君已有多日不曾抱着我睡了,为何今夜要抱着我睡?

今夜有何不同?

因为今夜是中秋夜么?

温祈思忖着,舍不得拒绝。

丛霁用沾湿的锦帕将温祈擦拭了一番,并将温祈的尾鳍放入了木桶中,才叮嘱道:“你若有不适,定要唤醒朕。”

现下仅仅亥时一刻,温祈瞧着转瞬便睡了过去的丛霁,心道:这暴君昨夜失眠了么?

这暴君的眼下确有青黑。

寐善。他抬指写罢,便枕于这暴君怀中,阖上了双目。

其实他昨夜亦失眠了。

半月后,便是秋闱放榜的日子,因是金桂飘香的时节,且“桂”与“贵”同音,故而这榜又被称为“桂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