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尚未将椰汁糯米糕吃尽,便瞧见了赵太妃与方韵。
俩人经过通报后,被母后请了进去。
未多久,方韵出来了,行至她面前。
照看她的侍女恰有要事,遂暂将她托付于方韵。
她自顾自地摇着拨浪鼓,吃着椰汁糯米糕,将椰汁糯米糕吃尽后,由方韵为她擦手。
方韵着一身白衣,肤色亦较寻常女子白皙一些。
她听见方韵对她道:“我乃是白衣女鬼,你若是……”
接下去的画面模糊至极,任凭她如何努力都无法再继续回忆,她不得不掀开了眼帘来,进而用右掌支起了身体,不远处的铜镜内即刻映出了她的眉眼,当真与修罗无异。
她一点一点地以指腹摩挲着自己凹凸不平的面孔,满腹委屈。
究竟是谁人毁了她的容貌?
突然有一把声音道:“是陛下狠心毁了你的容貌。”
她不敢置信:“哥哥为何要毁了我的容貌?”
那把声音答道:“因为陛下心思歹毒,心胸狭隘,你的降生分走了先皇后的母爱 原本该当为陛下所独占的母爱。”
她反驳道:“哥哥生性温柔,绝不会伤我。”
那把声音又道:“不,公主,你的容貌便是被陛下所毁,你可记得陛下曾下旨将你下降于章家长公子那个泼皮无赖做续弦?”
她摇首道:“不,哥哥绝不会那般待我。”
那把声音冷笑道:“陛下非但那般待你,甚至还亲手用金步摇毁了你的容貌。”
“不,不可能是哥哥。”她重重地捏着自己可怖的面孔,连声道,“不是哥哥,不是哥哥……”
那把声音如若魔音穿脑:“便是陛下。”
她环顾周遭,分明空无一人,她竟然觉得有不计其数的人正在不断地对她道:“为自己报仇,杀了陛下,杀了陛下,杀了陛下……”
下一息,她猛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发噩梦了。
她抚摸着自己汗涔涔的额头,低喃着道:“哥哥很是疼爱我,定不会是哥哥毁了我的容貌。”
她凝了凝神,待自己平静下来后,自我告诫道:“我定不能为噩梦所蛊惑。”
接下去的日子里,她竟时常发噩梦。
数日后,她梦到自己方才一十三岁,容貌无损,正坐于铜镜前,而哥哥则立于她身后为她梳发。
突然,她听得哥哥道:“今日你便要出嫁了,你的夫婿一表人才,你们夫妇二人定能举案齐眉。”
她垂目一瞧,她身上果真着了大红嫁衣。
她可怜地道:“哥哥,我不愿做章家长子的续弦,哥哥,不要逼我。”
哥哥却道:“他定会好好待你的。”
她涟水连连着道:“我若是与他那原配一般,无法于床笫之间满足他,他极有可能会要了我的性命,哥哥,你难不成想害死我么?”
“他定会好好待你的。”哥哥将手中的玉梳交予一侍女。
侍女为她盘发,末了,于她发髻间插入了一支金步摇。
外头忽有一人道:“吉时到。”
她一把抓住了哥哥的衣袂,哀求道:“哥哥,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