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与丛霁接吻,倘若能日日与丛霁接吻该有多好?

良久,丛霁将温祈放回床榻之上,背对着自己,稍离,趁机换了羊肠。

温祈摸索着去牵丛霁的手,少时,如愿地与丛霁十指相扣。

破晓时分,丛霁亲了亲温祈的额角,关切地道:“你可还好?”

温祈神志混沌,被丛霁这般一问,努力地寻回了些微神志,抱着丛霁的腰身,问道:“陛下要去上早朝了么?”

丛霁不答,而是道:“你可舒服些了?”

“我无事。”温祈松开丛霁,“陛下快去沐浴洗漱,换上朝服罢,切莫耽搁了。”

“勿要逞强,若有不适,差人去金銮殿寻朕便可。”丛霁退了出来,摩挲着温祈绯红的面颊,歉然地道,“对不住,朕一下朝,便回来陪你。”

温祈用面颊蹭了蹭丛霁的手背:“陛下,我心悦于你。”

“朕亦心悦于你。”丛霁穿上衣衫,一步三回头地去了寝宫。

温祈目送丛霁离开,旋即被空虚所俘获了。

而后,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肚子并未如同昨日一般鼓胀,他伸手一探,竟然丁点儿都未留下。

他细细回忆着,他分明数度感受到了灼热,为何丁点儿都未留下?

他苦思许久,终是想起曾在书中看到过关于羊肠的一项用处。

昨日,丛霁特意让章太医随其出去,定是为了从章太医手中得到羊肠。

丛霁果然嫌弃他,不然,他又非雌鲛,不会怀上身孕,何必用羊肠?

他心脏发寒,忍不住委屈得哭了出来。

不过丛霁贵为天子,肯屈尊临幸他已是他天大的福分了,他无权强求过多。

放任自己哭了一会儿后,他将满床的鲛珠收了起来。

其后,他将床榻仔细找了,并未找到羊肠,又找了床底,亦未找到羊肠,显然,羊肠应当已被丛霁带走了。

他坐于织皮之上发怔,半晌后,突地站起身,命内侍送浴水来。

他身上俱是星星点点的吻痕,丛霁着实是过于慷慨了。

丛霁而今想必正在上早朝罢?

丛霁可会有一息想到他?

丛霁怎会想到他?该当想温香软玉才是。

他一面清洗着自己的身体,一面嫉妒着能得到丛霁垂青的女子。

倘使他并非雄鲛,而是凡间女子,丛霁便不会用羊肠了罢?

他愈想愈难过,将面孔沉入水中,却瞧见了他作为雄鲛的象征。

其上的伤口已长出了血痂子来,他毫不犹豫地剥去了血痂子,见得血液重新流淌了出来,他笑了笑,随即面无表情。

待浴水再无一丝热度,他才从走出浴水,擦干身体,穿上了衣衫。

他取了一本《资治通鉴》,端正地坐于书案前,翻开一页,正欲好生研读,脑中忽然起了一个念头。

他为这念头所驱使,放下手中的圣贤书,扬声唤来一内侍,吩咐其去办一件事。

接下来,他再也看不进任何文字,翘首等待着丛霁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