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祈深深地吸了口气,下定了决心,恬不知耻地道:“陛下如若想念我的滋味了,我可再做陛下的雌鲛。”
丛霁不置可否:“温祈,寐善。”
“温祈在这丹泉殿静候陛下。”温祈眼睁睁地看着丛霁走出丹泉殿,阖上殿门的一刹那,他浑身的气力好似被抽干了。
他原先只想要丛霁施舍他一夜春宵,丛霁却慷慨地施舍了他过多的春宵,教他贪得无厌。
“陛下……陛下……陛下……”他孤枕难眠,思念着丛霁出了一回。
其后,他满心满身皆是一片空虚,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道:这肚子恐怕不会再鼓起来了罢?
他辗转难眠,子时时分,方才睡去。
东方发白,他起身穿衣、洗漱,去了崇文馆。
崇文馆内尚无一人,他孤零零地坐下了。
不多时,同窗陆陆续续地来了,丛霰亦在其中。
丛霰见得温祈,行至温祈面前,压低声音道:“温祈,孤有一事要同你说,你可否随孤出去?”
温祈颔首,随丛霰出了崇文馆,到了旁边的一片竹林。
丛霰欲言又止,半晌,才出声道:“孤清楚皇兄宠爱你,你虽尚无名分,但或许能入住中宫,被册封为后,你该当劝诫陛下以国事为先,而非耽于美色。”
自己定不能入住中宫,被册封为后。
依丛霰所言,那一十二日丛霁为自己耽误了国事,难不成周楚……
即使情绪低落,温祈亦敏锐地觉察到了丛霰的言下之意,遂发问:“究竟出何事了?”
丛霰答道:“周楚五万精锐已与我军交战数回,各有输赢,至于目前战况如何,孤并不清楚。”
南晋与周楚必有一战,可温祈并未预料到这一战来得这样快。
温祈蹙眉道:“这是何时之事?”
“七日前,丑时,周楚突袭我军。”丛霰提醒道,“近日战事吃紧,你勿要缠着皇兄,以免贻误了战机。”
从南晋与周楚相接壤的边陲之地到这京城约莫三千里,倘若八百里加急,只需将近四日,丛霁便能收到急报。
换言之,三日前,丛霁便已收到急报了,而三日前,他正处于繁衍期。
丛霁并未向他提及过此事,若非丛霰,他全然不知。
散学后,他并未回丹泉殿,径直往思政殿去了。
他请内侍通报,内侍自去通报了,少时,出来传话道:“陛下让主子回丹泉殿去,待陛下得空了,定会去丹泉殿见主子。”
他仔细一听,思政殿内不止丛霁一人,至少有五人,似乎正商讨着对策。
他不想回丹泉殿,索性坐于离思政殿不远的重檐亭内。
正值春寒料峭时,重檐亭四面来风,幸而他并不惧寒。
从日 至人定,思政殿殿门方才被打开,身着官袍的诸臣随即鱼贯而出。
他见状,冲到殿门前,撞了丛霁满怀。
丛霁扶住温祈,站定后,心疼地道:“你可还好?”
“无妨,我有事想问陛下。”温祈自丛霁怀中退了出来,转而进了思政殿。
丛霁阖上殿门,疲倦地按了按太阳穴:“你问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