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医十之八/九会将他适才所问禀报于丛霁,不过他并不在意。
他不再想此事,左右任凭他如何苦思,都不会有结果。
他坐到了书案前,将全副心思放于《资治通鉴》之上。
半个时辰后,他竟觉饥肠辘辘,他分明已用过早膳了。
是由于这一十二日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之故么?
他命内侍去尚食局请御厨做黄鱼炸响铃来,其后,便再无心思研读《资治通鉴》,一心等待着黄鱼炸响铃。
黄鱼炸响铃颇费功夫,将近一炷香后,才被送到了丹泉殿。
黄鱼炸响铃是被盛于食盒中提了来的,并未受到寒风的摧残,热气腾腾,大抵保持了甫出油锅时的口感。
遗憾的是,温祈用不得热食,只得等黄鱼炸响铃冷却了些,再将黄鱼炸响铃送入口中。
这黄鱼炸响铃纵然已冷却了些,但依旧酥脆着,一口咬下,声若响铃,鱼肉的汁水即刻自一层又一层薄如蝉翼的腐皮内流淌出来,进而漫遍了口腔。
不多时,他已将一盘子的黄鱼炸响铃一扫而空了。
他取了锦帕,拭去唇上的油星,又摸了摸肚子,方才埋首研读《资治通鉴》。
由于他不能久坐,一盏茶后,他只能捧着《资治通鉴》上了床榻。
床榻过于舒适,教他不由犯困了。
待他转醒,已是日头西斜,丛霁并未现身。
待他用罢晚膳,夜幕已降,丛霁还是未现身。
丛霁应当不会再现身了罢?
繁衍期已过去了,丛霁已不再是他的雄鲛。
思及此,略低于凡人的体温教他觉得遍体生寒。
夜色渐浓,他阖上《资治通鉴》,上了床榻,蜷缩着身体。
半睡半醒间,他忽闻丛霁的足音,登时睁开双目,坐起身来。
“陛下……”他低低地唤了一声,扯住了丛霁的衣袂,进而埋首于丛霁怀中。
丛霁摩挲着温祈的发丝道:“你为何还不歇息?”
“我……”他顿了顿,“我在等陛下。”
丛霁叹息着道:“你等朕作甚么?且快些歇息罢。”
因为陛下乃是我的雄鲛。
不,已然不是了。
温祈自丛霁怀中出来,坐直了身体,笑了笑:“我方才向陛下撒了谎,我并未等陛下。”
丛霁口中发苦,面上不显,关切地道:“你可有何处不适?”
温祈摇了摇首:“繁衍期已结束了,我并无何处不适。”
“那便好。”丛霁含笑道,“见你安好,朕便放心了,寐善。”
温祈见丛霁转身欲走,急忙握住了丛霁的手。
丛霁疑惑地道:“你还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