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祈欲要瞧一瞧龙凤胎,身体却无甚气力,连开口说话都不能。

丛霁眼见温祈昏死了过去,恐惧地探了探温祈的鼻息。

确定温祈鼻息尚存,他都无法放下心来。

他盯着章太医道:“梓童何时能醒来?”

章太医未曾为妇人剖腹取子过,更何况他此次剖腹取子的对象乃是一雄鲛,委实是被逼无奈,万不得已。

被这般一问,他迟疑良久,方才坦言道:“微臣不知,但微臣认为温大人应当能于十二个时辰内醒过来。”

丛霁愠怒地道:“你连梓童何时能醒来都不知,居然胆敢为梓童剖腹?”

章太医跪倒于地:“微臣知罪,望陛下饶恕。”

丛霁的太阳穴突突突地跳着,半晌,才对章太医道:“罢了,朕恕你无罪。”

仔细一想,其实章太医并无罪过,章太医若不为温祈剖腹,温祈许会难产……

章太医松了口气:“多谢陛下。”

丛霁望着温祈,发问道:“朕可否将梓童抱回房间?”

章太医票报道:“温大人的肚子缝合不久,微臣以为还是勿要挪动为好。”

丛霁颔了颔首:“你且去煎药罢。”

章太医应诺,即刻出了地窖。

丛霁又扬声命在外头候着的涧水去抱两床棉被来。

少时,涧水抱了棉被来,他侧身遮住了温祈,以免温祈被涧水窥见分毫。

他命涧水将棉被铺于地上,其后,正欲将温祈抱到了棉被上面,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掌尚且被温祈咬着。

他将右掌抽了出来,其上仅有牙印子,并未见血。

被剖腹之际,温祈分明一直在喊疼……

他霎时心如刀绞,定了定神,方才小心翼翼将温祈抱到了棉被上面。

这地窖颇为阴冷,且已入冬了,纵然温祈身为鲛人,并不惧寒,但温祈而今正昏迷着,还是暖和些为好。

他又命涧水去端干净的温水来,未多久,涧水端着一盆温水进来了。

待涧水离开后,他用温水浸湿了锦帕,绞干后,一点一点地为温祈擦身。

温祈不久前丧失了大量的鲜血,仿若将整副身躯的血液流干了。

他双目湿润,好容易将温祈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方要为温祈穿衣,温祈的双足竟然于眨眼间变作了鲛尾。

显然温祈过于虚弱了,以致于维持不住双足。

他心疼地亲了亲温祈的鲛尾,才为温祈穿上了一件亵衣。

温祈成年前,他从不认为鲛人身无寸缕有何不可,现如今,他却不愿鲛人模样的温祈被旁人瞧见多余的肌肤。

不一会儿,近卫来报:“属下寻到了一名乳娘,已将其带来了。”

一名乳娘怕是不足够,可这荒山野岭要再寻一名乳娘谈何容易?

丛霁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只顾着温祈,尚未好好地看过两个孩子。

他命近卫将孩子们抱来,并将乳娘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