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作为温祁打扰自己批阅奏折的惩罚,丛霁取了一支干净的狼毫来,将温祁的身体当作宣纸,缓缓描画着。
温祁乖巧地任由丛霁作弄,抿着唇瓣,通体泛红。
丛霁如何把持得住?须臾,弃了狼毫,转而吻住了温祁。
又六日,温祁的繁衍期终是结束了,这回的繁衍期统共十日,较上一次少了两日。
温祁的唇瓣以及口腔内壁上的伤已好透了,那处不出意料地加重了,只得继续卧床歇息。
而丛霁与繁衍期时一般,除了早朝,都会陪伴于温祁。
与此同时,丛霰依然高热着,一日十二个时辰,几乎有十一个半时辰昏迷不醒,诸多名贵的药材入腹犹如泥牛入海,全无用处。
今日已是二月二十六,丛霰自二月十一开始高热,算来已高热了整整一十五日,未免太久了些。
而被关于笼中,养于思政殿的灰鼠并无任何异常,只是长胖了些。
两日后,即二月二十八,丛霁尚未下朝,丛霰的近侍忽然来报:“陛下,六殿下快撑不住了!”
第124章
丛霁怔了怔,扬声道:“罢朝。”
紧接着,他下了御座,踩着玉阶、金砖出了金銮殿,急急地往吹雪殿去了。
被留于朝堂之上的朝臣俱是人人自危,周家的一干官员十之八/九皆已被罢免了,其中不少还被下了狱,至今生死不明,而为周家求情的朝臣不是受到了冷遇,便是被左迁了,再无踏足这金銮殿的资格。今上雷厉风行,不顾情面,不念苦劳,现如今六殿下病危,恐怕与今上脱不了干系。
无人胆敢窃窃私语,生怕被今上的耳目听了去。
诸臣面面相觑了片刻,便纷纷出了金銮殿。
那厢,丛霁一踏入吹雪殿,又是一阵药味扑面而来。
应是丛霰饮了太多汤药之故,连这药味都苦得厉害。
一见得丛霁,原本立于丛霰床榻前的吹雪殿的内侍与侍卫全数散开了。
丛霁越过这些内侍、侍卫,到了丛霰床榻前,见丛霰出气多,进气少,果真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忍不住怀疑是否自己错怪了丛霰。
不过丛霰病重与丛霰是否对他下毒并无联系,丛霰病重并不能证明其清白无辜。
且若非丛霰对他下了毒,会是何人对他下了毒?
又或者无人对他下毒,而是他体内的奇毒发生了变故,毒性暴增,以致于伤了温祈?
思忖间,他的右手陡然被丛霰握住了。
丛霰这双手滚烫,似乎正被武火灼烧着。
一旁的杨太医跪倒于地,愧疚地道:“微臣无能,救不了六殿下。”
丛霁盯着杨太医,责问道:“阿霰的病情为何会恶化至此?”
杨太医辩解道:“微臣已尽力了,微臣亦不知为何六殿下的病情会恶化至此。”
丛霁缓和了语气道:“当真再无法子了?”
杨太医默然不言,额头点地。
“将太医署的太医尽数传来,再将云大夫传来。”丛霁不愿见丛霰病故,原因有二:其一,丛霰一旦病故,余下的谜团便查无可查,他将永生不知究竟是谁人对他下了毒,亦将永生不知究竟是谁人指使雪鹃借刀杀人;其二,丛霰毕竟是他的异母弟,丛霰若身怀罪孽,该当按律处置;丛霰若清白无辜,该当封王、建府,上朝堂,为百姓谋福。
“皇兄……”丛霰的嗓音嘶哑着,教听的人嗓子眼生疼,“我知晓皇兄信不过我,但我当真并无谋朝篡……”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