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问天慢悠悠地闭了闭眼。
“我……想去。”碧儿眼睛突地一亮,“这样好了,我女扮男装去,总行了吧!”
“少来!”君问天甩袖站起身。
丫头端着燕窝走了进来。碧儿现在哪顾得上吃,颠颠地跟着君问天,“带我去吧,我不乱说话,也不乱瞄,就站在你身后。”
天下有这么滑天下之大稽的事吗?夫君去逛青楼,带着娘子同行。这说明什么,娘子很大度?不,是娘子对夫君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君问天郁闷的就是这点。
“你还有完没完?”君问天忍不住朝着她怒吼。
碧儿呆住。
“好,明天去花月楼,你……就在边上看着,一步都不准离开。”语气冰寒冷绝,不带任何情绪。
韩江流缓缓送了口气。
二十五,一怒为红颜(三)
真是太有辱师门了!
碧儿“啪”地放下毛笔,走出厢房,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窝在房子半天给绯儿写回信,斟酌了又斟酌,出了宣纸上滴了几滴墨汁,原来啥样,现在还是啥样。磨墨的丫头咬着唇偷笑,以为少奶奶装斯文。若让大学里的教授知道她现在沦落成这水平,可能会掩面嚎哭,不认她这个学生。
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写,实事求是不行,暗示无从下笔,劝慰怎么开口?
君问天一早就和白一汉呆在隔壁的书房中看账簿,让丫头送了两壶茶,叮嘱着不准人打扰,午膳也没出来吃。她偷瞄一眼,棉帘放着,什么也看不清。
庭院中一树白梅开得正艳,风一吹,屋脊上的雪花纷纷扬扬飘下来,让人分不出是雪花还是梅花。白梅没什么香气,不如嫩黄的腊梅有着清雅的冷香。韩江流曾经送给她的一束梅枝,就是腊梅。想到韩江流,碧儿有些纳闷,他昨晚对她使眼色是什么用意?她只猜得出他想让她去花月楼,那里面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韩江流那么个温雅的人也去那种风月场所,心里怪不是滋味。
君子好色而不淫。在古代,古人逛青楼,并不一定是为了生理发泄。青楼里有一些女子是艺伎,卖艺而不卖身。有的男人到青楼里看看美人,听听婉转的歌曲,喝喝香茶,打情骂俏、吟风弄月。但大部份是为了颠鸾倒凤。韩江流是小部分之一还是大部分之一?
碧儿第一次对这份感情不确定起来。
如果不在意对方,他包二奶养小蜜,她都心理平坦,和她没关系呀!但是自己爱着的人,就做不到了。爱情是自私的、霸道的,一点缝隙都不能有。
穿越后,身陷蒙古,碧儿骨子里却是地地道道的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只认可一夫一妻制。四海钱庄家业大,韩江流娶个几房妾,养活不成问题。但是她无法接受。
若这样,还不如做朋友。女人的爱很窄,心中只能放一个男人,而男人的爱却很宽,可以容纳许许多多的女人,不能说他不爱你。爱的,只不过不是全部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