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就是全部,不然,就全部不要。她一定要找个机会和韩江流讲明。态度很坚决,心中还是有些怯怯的。韩江流不能全部爱她,她就像个孤独无依的幽魂了。
碧儿蓦地伤感起来,像看到一脸幽怨的自己独坐在院中,仰面看寒星,月光洒在肩头,一身银白映着满头雪丝。
她叹了口气,信步走下回廊,在梅树下的石桌边坐下,失了神。
“少爷,这几笔账银,我已经存在江南的这个钱庄,按照你的吩咐,另购下了当地半条街的铺子,找了可信之人管理,对原先君家在那边的店铺正对。不到二年,成本就可以收回。”白一汉指着账簿中的出款说道。
君问天翻过账页,点点头,“按照你的眼光,你认为君仰峰名下经手的那些生意赚得真那么少吗?”
白一汉憨憨地一笑,“堡主心里要是没底,怎么可能让我另开同样的铺子,不是为了断了大少的财路吗?”
君问天扬眉,神色冷然,“江南这几年,风调雨顺,又没战争,照理市场繁华,怎么可能说萧条呢?他以为我不出蒙古,就不知道。年年出去收账,年年说赚得可怜,连路费、人工都不够给。我观察了他几年,给了他机会,现在就别怪我了。明年起,那些铺子给我卖了,我看他还怎么从中渔利。”
“真的断了他的财路,他会狗急跳墙的。”
“不要贪心不足,他这几年积下的银子可不少,家中的开支也是飞天堡出的。最多,飞天堡继续养他得了。”
“少爷,这些都是小头。马场、牛园和铜、铁山的才是主要的。今年如何?”白一汉忧心忡忡地看着君问天。
“那个我已安排好了,别人只看到出售给朝廷的那部分,”君问天勾起一抹冷笑,“其实大宋那边才是真正的大头。”
“少爷,这可要保密,传出去可是杀头之罪。”
“兵器、马匹均衡,才赢得光荣。我是商人,不问国事,只认客户。放心,那些不是以飞天堡的名义出手的。以飞天堡在蒙古赚的钱,孝敬朝廷还不够呢!”
“怎么,四王子又伸手了?”
君问天闭了闭眼,“现在伸手的人多了。”
“少爷,我不懂,你为什么不把生意往南移呢?”
“汉人太复杂,不如蒙人简单,而且铜山、铁山和马场都在这边,我怎么能向南呢?”君问天疲累地揉了揉额角,“我喜欢这里,草原广阔,骑马、打猎,自由自在。”他抬起头,突地怔住了,庭院中,碧儿张开双手,接着一片片飘落下的花瓣,清丽的面容上,怅然若失。太阳恰巧西坠,漫天的霞光像为她的裙衫镀上一层金边,更显得她是那么的纤细、娇柔。
“少爷,红松林那块地,明天全部放养红鬃马吗?”
等了好一会,都没声响,白一汉抬起头,少爷已经出了书房,负手立在走廊上,看着梅树下的少奶奶。他会意地一笑,收起账簿,今天,少爷一定没空再进书房了,新婚嘛,陪娘子是最重要的。
“夫君,结束了吗?”碧儿直觉有人注视,扭过头,吹去手中的花瓣,微笑向君问天走来。自昨晚开始,君问天就冰着个脸,不管她怎么逗他说话,他都不发一言。卧榻和床那么近,夜深之时,静下心可以听到君问天一声接一声的叹息。她在卧榻上翻了半宿,反省又反省,觉得没闯什么祸,才放心入眠。醒来后,君问天已经不在房中了。
现在看他眉宇舒展,俊容温和,她巴巴地赶快上前修好,不然他不带她去逛花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