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哥司马朗和崔琰关系很好,如今也在冀州为官,他想出仕为官并不算难,不过大概聪明人都有聪明人的傲气,觉得靠父兄家族显不出自己的本事,非要瞒着其他人亲自出马才行。
河内郡属司隶,为京畿之地,黄河以北、太行山以东、漳河以南的大片地方皆称河内,司马氏是河内大族,他在河内长大,对河内一带的郡县最为熟悉。
司隶一带这些年遭了大罪,曹校尉来了之后情况大有好转,但是也挡不住底下人缓过气来固态萌发。
他前两年就开始离家游学,河内、河东、弘农几郡都去过,还去了冀州的不少郡县,见识到的东西比书上多得多,只是好东西不少,坏东西也不少。
司马懿想的可好了,原司徒麾下人才济济,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以他的本事想当官不难,但是想出头却并不容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乌角先生说的不错,只要他足够与众不同,原司徒肯定能注意到他。
司马懿信心十足,以为被找出来后肯定会备受重用,结果可好,人家原司徒根本就不找人。
他少有才名,博学洽闻,自然有资本可以骄傲,说来也巧,他本来去邺城只想悄悄去原司徒府上碰碰运气,没想到路上遇到了这位颇有神通的乌角先生。
也是他年轻不懂事,不知道世事险恶,长得和善未必真的和善,不然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他离家是为了做官,不是为了当通缉犯。
第163章 何以天下
长安城中,曹操早在原焕他们离开邺城的时候就得到了消息,琢磨着差不多这几天人就能到长安,早早准备好怎么接待。
原焕严令不准人告诉曹操他们为什么来长安,所以曹操只知道他们要来长安,具体什么原因并不清楚,只以为原焕可能在邺城闷得太久想出来走走才要到长安来。
马车走得慢,路上经常找流民了解情况,不知不觉就花了更多的时间,曹孟德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再一想他们家兄长的身体,又觉得走得慢很正常。
兄长身体弱,关中官道年久失修,天旱干裂下雨泥泞,和邺城周边的官道不能比,骑马走在上面感觉不到区别,坐在马车里的感觉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慢点好,慢点不受罪。
曹孟德天天派人出城看车队走到了哪儿,时候到了亲自出城迎接,他家几个小崽子跟着一起来了关中,自从过完年他还没见过那几个小子,说不想那是假的。
车厢里,曹丕看着面带喜色的父亲愁上加愁,忍不住把旁边的曹植拉到手边捏来捏去,他待会儿要不要和父亲说话?说话又要说到什么程度?当儿子的真的可以一点都不提醒吗?
司徒大人说不让人告诉他父亲,别人可以领命不告诉,他要真的什么都不说是不是有点对不起父亲?
唉,自古忠孝难两全,他还没开始当官就已经感受到了抉择的艰难,以后当官了岂不是更加艰难?
夭寿了,到底该怎么办?
曹植老老实实给他二哥当解压工具,被捏疼了也不吭声,和平日里有事儿没事儿给哥哥找点麻烦的曹小植判若两人,孙权托着脸坐在旁边,一只手还牵着茫然不知所措的荀小恽,感觉曹丕的现在就是他的将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换个姿势继续发愁。
从邺城到长安,他们在路上花了快一个月的时间,其中大半都耗在了河内、弘农几个郡,原焕见了曹操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曹丕告诉他爹他们一路上的见闻,赶路太累,具体怎么处理等他休息好再说。
长安城有重兵把守,曹操亲自坐镇的地方必然不可能生乱,除了城池显得有些破旧,看上去依旧有几分盛世长安的大气恢弘。
曹丕神色复杂的看看什么都不知道的父亲,快走几步跟上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原司徒,“真的可以说吗?什么都可以说吗?”
原焕轻笑一声,“什么都可以,如果害怕的话,可以找典将军或者吕将军陪着,放心,你父亲打不过他们。”
曹操:???
什么情况?
为什么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原焕把活儿交给曹丕之后招呼着其他小家伙们跟他走,一路上见到那么多可怕的场面,小家伙们还得做个心理疏导,不然吓出问题来就是他的罪过了。
袁 鼓了鼓脸,悄悄朝小伙伴们比划了几下,推着他爹进屋洗漱休息,“阿爹放心歇着就是,我们没那么胆小,待会儿我挨个儿找他们说话,不劳阿爹亲自费心。”
他们将来都是要干大事的人,被这点小事吓着那还得了?
这几天赶路不敢闹腾只是怕担心吵到阿爹,其实他们私底下已经想了八百个主意帮阿爹分忧,可惜就是人太小没法付诸行动,但凡他们再大个七八岁,他们就能走一路杀一路,把那些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诛杀殆尽。
先生们说的好,乱世用重典,不来几波狠的真以为他们是心慈手软的活圣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