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郑叔一起抗袋子,奈何自己扛不起,只能拿了一小袋。
走在前边的郑老汉说了话,“水哥儿,要不把恩人送到我家来养吧,人多好照顾些,那样大的体格,你连搬动他都不便宜。”
想了想,又说,“且看样子,毕竟是个汉子,叫村里人说闲话。”
水时压根没觉得有什么哥儿的大妨,“嫁”不出去他可求之不得!这不开玩笑么,叫他一个男孩子低眉顺眼给人家当郎君去?
况且,符离若是醒来,周围都是陌生的人与环境,他要是凶性上来动起手,谁也拦不住!未免祸患,怎么也要自己伺候才行。
况且,也是他应该的,他心里也乐得这个应该。
“不用,叔,我自己看顾得来,也不在意什么名声,人嘛,顺其自然。”
郑老汉是活了一把子岁数的人,听话听音,有些知晓了水哥儿的想法。他与林大哥的亲家怕是结不成了!但想到水时屋里那个,即便卧着,都能让人心有惧意的孔武大汉,想必打猎的本事也极好,能看顾好水哥儿,让他温饱有余。那自己也算与兄弟有了个交代。
夜晚,终于人静。马王从屋后山坡的林中跃出,背了几袋子约定好的豆粕,自在的回了山。小黑马蹭了蹭它的强大靠山,依旧倔倔哒哒的回到了屋里。
只是它不敢再待在主屋的地上了,定居在了厕屋的火灶旁。因为别说看着炕上的符离,它闻见味都腿肚子转筋!
马儿可没忘了这个“猛兽”当日是怎么箍着自己的脖子,将它拖到树屋,又极暴躁的给自己驮了两只大沉筐。它那时候闻着符离身上沉重的血腥味,屁都不敢放,硬生生憋回去啦!
水时煮着热肉汤,给侧着脸的符离一点点喂食。这人脸色终于好了些,不再那么暗沉无光,身上也有了热气,呼吸平稳悠长。不像昏迷,到像是睡熟了。
借着豆大的油灯,水时终于有胆量,细细打量起这个人的脸。符离这样浓重的五官轮廓,恰与自己相反,便心中窃笑,可比自己有男人味!
他林水时以后也要强加锻炼,怎么着也得看着像个爷们不是!
于是他就这样,在油灯的阴影中,蹲在火炕下,双手托着腮,愣愣的看了人家半晌。
但并不自觉,还兀自的言语,“你放心,我好好照顾你!即使我也不太熟悉这里的生活。”
可水时又想了想连说人话都费劲的符离,就一眯眼,“不过我多少比你强些!你可要靠我啦!”
是夜,他躺在符离身边入睡,屋子里只是多了一个人而已,却像是满了!水时悉悉索索的缩在被子里,闻嗅着熟悉的那种味道,睡熟了。
躺在符离的身边,他再没做过那些沉梦。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晚上接着更~
第26章
水时在这一夜一天中经历了太多,身心俱疲,他躺在火炕上深沉的睡了一宿。
清晨,他是被疼醒的。
昨日神思慌乱,心都牵在符离身上,还不觉的有什么。可睡了一晚醒来,肩背与前胸连成一条线,火辣辣的痛,他掀开衣襟一看,那夜被皮绳磨的地方有些发炎,通红肿起一片。
再一看手心,也是破了皮,指头尖上都是刀□□,双腿酸疼,眼睛也肿的难受,整个人惨兮兮。
不过瞧了瞧俯卧在土炕里侧,呼吸平稳的符离,心情就好了!觉得很值得!水时坐在炕沿上,龇牙咧嘴的拽指上的毛刺,完了抖了抖小手,痛快的下地做饭。
他拿起灶台上的火镰,学着郑叔的样子,“嚓嚓”几下用干草点了灶,又去院里整齐的柴堆里抱了一捆干木头。
水时是很过意不去的,自打自己独住,冬生西山打猎回来后,空闲了便来帮他挑水、劈柴。如今他已经过了难关,就要好好感谢人家。
掀开地窖,取出些土豆白菜,再扯出所有的羊油,那是郑老汉特意给留的,乡下人肚子里的油水少,这只盘羊肥极,剖开后肚子上一大层油网!全都被那家人撕下来后,挂在水时院中的空谷仓里。
他把羊网油切小了放在铁锅里,熬出了不少油渣与动物油,可香!
水时将小半锅的油盛出一大半,放到一边凝固,等一会儿好端到郑家去。他们家郑叔与郑大哥都以木工为生,天天做活,是个长久的体力消耗,很需要吃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