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籁,又是胡籁。
面对学生瑟缩的夹带着怀疑的目光,原本一点意外的好笑和为人惦记的窃喜瞬间被羞恼所代替。
沈证影生气,沉下声对王包包说:“再给我发现课上你跟别人视频,这学期平时分扣一半。”
“啊……”王包包哀嚎。
“啰嗦一句再扣一半!”
回到教室,王包包不敢继续造次,把沈证影发现的事一五一十向胡籁汇报。
胡籁不怒反笑,还安慰她:没事,下一次才会扣你分,这次不算。沈老师很大方不会记恨你的。
是呀。王包包心说,或许沈老师不会记恨她,但绝对会找胡籁算账。
胡籁巴不得沈证影跟她算账。不管什么账,一笔一笔慢慢算,算账起码代表她能见到人。可沈证影铁了心不想和她有任何来往,胡籁等了一晚,没等到沈证影的只语片言。
第二天却等到了大老板亲自告诉她期末沈老师工作忙,暂停来公司测试游戏的消息。
胡籁脑袋轰然一炸,不想沈证影看似犹豫,却能决绝到这种程度。
她听到自己问:“那沈老师几时再来?”
“谁晓得,或许期末考试结束之后,或许不来了。”杨回看一眼面容稍许苍白,似乎受到打击的年轻下属,多问一句,“期末了嘛?她事情那么多?”
胡籁给她一个勉强镇定的微笑,“学校事情多,学生要写论文吧。我听沈老师提过,她喜欢我们的游戏。”她没想到,她那尚未开始就被掐死在嫩芽里的爱情已经被大老板所知,大老板跟她说话时还带着一分同情。
杨回一笑,“唔,说不定她在家偷偷玩游戏。没别的事,你去忙。如果需要请假,唔,安排好就行。”
她指的是公司的失恋假。含蓄一说,至于胡籁是否能领会,领会到什么程度,杨回不在意。
沈证影和胡籁之间的那点猫腻,听关世云提过一嘴。杨回多少有些好奇这俩差别悬殊怎么会凑到一起,沈证影又怎么因私废公,不过还不至于到问下属私事的程度。
随便一想也能想到,来来去去就那么回事:要么一个有情一个无意,要么一个不够有情一个不够有意。如果这俩有人是不够的那个,杨回觉得一定是沈证影。胡籁年纪虽小,却有一股她年轻时没有的劲。
按照主流标准,杨回早年是失足少女,做母亲早,女儿打小不省心,养成操心包办的习惯。事业大展拳脚后,以大家长自居,有时对朋友也这样。朋友来诉苦求助,她一定想法设法帮忙。沈证影闷声不吭,自我消化,她也由得她去。
从办公室出来,胡籁始终维持着僵硬得体的笑,比之平时更礼貌地与擦肩而过的同事致以微笑,一直到进入游戏测试室后才卸下笑容。拎着头盔找一张沙发坐下,捏紧拳头,鼓着腮帮子,不断在失望与生气间徘徊。一时恨不得即刻找上门质问沈证影,一时又干脆想如沈证影所愿从此再不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