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打圆场,堂兄脸色难看,强笑说:“来来,你这就太悲观了,要往好的方面想。”
胡籁微微笑,“阿哥,不赖我啊,你硬要我说的哦。好了,你喝你的,我去一下洗手间。”
要不是给爸妈面子,她早就粗话招呼这位脑残堂兄全家。
走出包房,胡籁的脸阴沉下来,冷漠地穿过走廊往洗手间的方向去。每个包房都在重复相同的内容,劝酒、哄笑,和她出来的地方一样。
热闹、欢笑,统统是别人的。
等经过走廊最前端相对沉默的包房,胡籁下意识往门内一瞥,一个侧身吸引住她的全部目光。
化成灰她都认得出来,除了沈证影不会有别人。
浑身的血液像是凝固在一起,又好像是在一瞬间沸腾到顶点。
她觉得自己发冷又发烫。
那天从沈证影家出来,胡籁气极,恨不得马上买一捆高升加五千响鞭炮丢进沈证影家信箱猛炸。睡一觉之后觉得自己骂得过分,当时不过是顺口,没想到别的意思,事后回想,不可谓不难听。沈证影到底是江语明的亲妈。
想道歉,又觉得没有必要,人家铁了心要跟她一刀两断,她又何必贴上去。
本以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会见到沈证影,没想到不出两天,又让她见着了。
说有缘总觉得处处差一口气,说无缘又能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见面。上海有多少家饭店,好巧不巧,居然这样也能偶遇。
包房里的气氛不好,胡籁能感觉出来,那是尴尬要吵架的味道。
往里扫一眼,大致能判断餐桌上都有谁:古板父母、稀泥哥哥、贱人嫂子、懦弱侄子和龟儿子——全靠江语明偶尔一次吐槽,把他妈家的狗血挑重要的全骂了一遍。
包房全是板子隔断,隔音效果约等于没有,沈证影家的包房就在头一间,利于藏匿。于是在外头找一个能听见里面说话的位置,胡籁伸长耳朵,用了点冥想技巧,充分发挥自己的听觉,全心全意听壁脚。
女声尖细扎耳:“证影啊,上回给你介绍的教授条件那么好,你不要,结果人家现在结婚来。不是我说你啊,你这要求是不是高了点,教授嫌人家老,老板嫌人家没文化……弄得我很难做人啊。”
这女人一开口,胡籁就想拿服务员端进去的走油蹄髈扣在她头上。三句离不了本行,难怪江语明提到舅妈就想打人,她也想。
之后有人说了几句话,声音低低的,胡籁听不清。
扎耳女声又道:“我也是为你好,你年纪那么大,离婚还带着儿子,条件不是很好,在婚姻市场上竞争力不是很强……”
胡籁暴跳,江语明也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