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因酒量不济醉后颇为失态,但他依旧能确认,那碗带着腥甜气味的甜汤下肚时的舒适感,远不是一碗冷掉的残羹能带来的。
而且最为重要的不仅是甜汤里添加了什么,而是郁沅竟然对自己的特殊作用十分清楚……
顾劭承径直握住郁沅细瘦的腕骨,温热包裹微凉的软肤,少年适时地一抖,让他的孱弱无助更在细节处体现。
顾劭承看在眼里趣味更浓,所以在低头含|住少年的伤口时,刻意用余光瞥了眼少年那双过于灵动的小鹿眼。
看到郁沅的眼神在委屈无助和怒目切齿间无缝切换,男人唇角一弯险些笑了出来。
郁沅再开口时已经带上了哭腔:“小叔叔你怎么……呜好疼,别……泉泉害怕呜呜……”
想往后撤手根本是不可能的,顾劭承的大掌将人牢牢箍住,微微俯身,潮润的鼻息扑洒到尚未干透的伤口上。
郁沅这病秧子身|体的血小板天生比正常人低一些,所以不仅是身上容易留下痕迹凝血功能也差一些,正因如此手术开刀的风险更大,他的一切病症都以保守治疗为主。
像手上这种不足两厘米的浅层伤口,没涂促愈合的药膏,晾了半宿上面仅是多了一层薄薄的血皮,还没有完全凝固,凑近了还能闻到一丝血腥味。
不论是尚未凝固的血液,还是腥甜的血气,以及醒来后还未清洗的掌心,任何一样都足以让顾劭承眉头深蹙。
他抬眼看向郁沅泫然的黑眸,弯唇轻哂,在少年错愕的目光中将伤口含进口中,腻滑温热的舌尖扫过将伤口周围溢出的血迹快速舔净。
郁沅感受着掌心从温热到濡湿,苍白的面颊唰地红了,心脏不可抑制地加速,濡湿的长睫一颤再颤。
人彻底傻了,这已经不是和说好的不一样了,这明明是离大谱了!
在郁沅脑袋炸掉前,顾劭承松开了他的手,恢复成往日的正襟危坐。
他并未将伤口上好不容易凝结出的血皮舔破,周围残留的少许血迹,已经足够让他确认一些事情。
感受着腥甜在口腔中弥漫,顾劭承一脸冷淡地用舌尖碾过齿隙,细细地品味起来。
不仅是血液带来的一丝舒适,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难以接受,看来可以排除酒精的影响。
顾劭承暂时压下心底的疑问,抬眸看向还在和他装可怜的小骗子,直言道:“我想升级一下我们之间的协议。”
郁沅慌乱地收回了手,扯过被子抱在胸|前:“什么?”
昏暗的房间中,郁沅在对方更为晦暗的黑眸中看到郑重其事的意味。
男人俯身靠近:“在庇护的基础上,以法定伴侣的身份共享我所拥有的一切。”哪怕他不是顾氏的继承人,“时玄”这个画家身份也能为他带来无数财富名利。
而郁沅不论是生父亡故时由顾家偿还的赌债,还是离不开金钱滋养且备受觊觎的病体,都让对方不得不依附他人,而他自认为是对方最好的选择,
至于少年身上的秘密……既然对方已经在尝试主动治疗他,那么让这份特殊再特殊一点也是无妨的。
郁沅闻言瞪圆了双眼,他难以置信地反复确认:[他……他这是在向我求婚?!]
楚清昀:[是的呢,恭喜宿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说完就在他脑中播放起《婚礼进行曲》,还一边跟着哼唱着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郁沅:[当当个屁!]
脑中音乐倏然停止,郁沅刚觉得消停了一会儿,脑中又激|情放送起《大花轿》。
郁沅:[……]
都是神经病啊!
“我……可我、我不想结婚。”少年颊边的软红退去,印着齿痕的下唇微微颤抖。
顾劭承闻言眉头微蹙:“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