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为了让她生活得更好些,为了将来能给她一个体面的婚礼。
但那时候我已经开始嗅到她离开的气息。
她经常在半夜跑出去上厕所,一上就是半个小时,我狐疑,但还是没放在心上。
后来,她经常背着我发短信,我升过头去偷看,她便把手机藏起来。
我有些不高兴,但没多想。
也许,她早就想走了吧。
也许,我真的给不了她好的生活。
我以为我给了她我的所有,我以为我给了她我所有的热情,但她还是离开了我。
我觉得自己像个被枪林弹雨打得浑身是孔的蜂窝煤。
后来,我提着我唯一的行李——一个密码箱,里面是几件换洗的衣服。
走时我没忘记放在窗台上的那盆茉莉花。
我是蹑手蹑脚从租屋里出来的,已经拖欠了半个多月的房租。
我已经无力还清了,所以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希望有一天我还能回来把这份歉疚弥补上。
数了数身上不多的几百块钱,我买了一张到北京的硬卧车票。
几乎身无分文的我那一刻只想逃离这座给了我太多伤痛和甜蜜记忆的城市。
去哪里都好,越远越好,只是我不知道我为何选择了北京。
第二天,温暖的阳光找在我身上时,我已经站在了深秋里的北京西站。
漫无目的,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我的终点和归宿究竟在何方。
偌大的城市里,我孤独而决绝地行走,漂流,仿佛秋天里的一枚凋零的落叶。
孤寂,瑟缩,是我唯一的感触。
走了好久好久,穿越长长的长安街,穿越繁华和寥落。
我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歇息下来。
问了一家又一家出租屋,租金贵得吓人。
但我又不想住地下室,我喜欢阳光,地下室会让我感到自己是被埋在废墟里。
不,我是个阳光的人。
我不能让不见阳光的地下室埋没我的生机,我这样倔强地想。
我终于拿起电话拨通了远方的家里的号码。
说到最后我的喉咙艰涩不已,但强压着泪水。
我不想爹和后妈担心,虽然我跟他们关系并不太好。
我只说自己最近把钱都投资了,身上没有现金,暂时需要点钱度过难关。
爹问我要多少,我说八百吧。
其实我可以多要些的,爹在家乡那个小镇还算个成功人士。
只是我多年不回家了,自从娘死后,自从他娶了后来那个我不喜欢的女人后。
我一直都是靠自己打拼,从来没问过爹要钱。
我不喜欢那个做我后妈的女人,从第一眼见到她起,我就感觉不好。
我感觉她尖酸刻薄,感觉她是狐狸精。
这天晚上,我睡在了附近一所大学的长椅上,幸好没有保安来赶我。
虽然已是深秋,但蚊子却还是光顾了我这个流浪汉。
它们给我盖上大大小小不朽的印记。
寒冷,凄清,泪水无声泛滥。
我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的黑夜里悲叹着我二十几年的人生。
人生啊,怎么会是这样?
我禁不住问自己,也同情起自己来,不由得抱紧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