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清晨回来,风还没被晒得发烫,但也已经基本褪去了夜间的寒冷。
天气很好,太阳从云间冒出来了一点,是种极高饱和的偏红的暖橙色。
骆炽的身体忽然在他怀里微弱挣动。
明危亭及时护住他,准备让禄叔把制氧机取过来,抬起视线正要开口,忽然怔住。
骆炽枕在他臂间,慢慢张开眼睛。
和之前每次醒来不同,骆炽的神色有些茫然,目光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空洞。
明危亭看着他,低声开口:“火苗。”
骆炽轻轻眨了下眼。
他下意识去辨认对方的口型,然后他想起自己能听得见一点声音,那些声音被缓慢运转的齿轮处理,再一点点得出答案:“火苗?”
明危亭慢慢握住他的手。
明危亭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骆炽的头发。发现骆炽依然没有抗拒,掌心覆落的力道就稍微深了一点:“你是谁?”
骆炽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他把一大堆不能丢的记忆大包小裹地带在身上,守财奴一样牢牢抱着,一刻不停地跑出了那片雾,唯独好像忘了带着这个。
幸好对方似乎也并不一定要他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等了片刻,就按了按他的发顶,微微摇了下头。
接着,那个声音又用同样轻缓的语速,慢慢问:“我是谁?”
骆炽轻轻弯了下眼睛。
他记得,一本正经开口:“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