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危亭回到床边,他用外套把骆炽罩住。
忽然间覆下来的黑暗让骆炽一怔。
他其实不适应这种无法探知外界的黑暗,蛰伏着的不安无声蔓延。骆炽的呼吸稍稍急促,几乎忍不住想要立即从里面离开。
但下一刻,却有人透过那片漆黑,重新把他抱稳。
明危亭会抱他,多半是因为骆炽不方便行动,或是身体弱得太厉害,实在没有力气。
因为是要照顾人,所以明危亭每次都会仔细掌握力道,也会特别留意发力的位置,以免骆炽哪里悬空或是被硌得难受。
这一次的力道和之前的都不同,骆炽几乎被那种力道整个束缚住。
他几乎被那种力道束缚到完全动弹不得,又或者是并不是这个目的,对方是在牢牢抱着他,这样使力,是为了把他从什么里用力拖出来——
骆炽呛咳出声。他正坐在别墅新修缮过的卧室里——他当然很清楚别墅被重新修缮过,他很清楚这不是他熟悉的望海别墅——他正坐在卧室里,可他却像是被从一片漆黑的冰海里硬生生拖出来。
他以为自己死了,然后有力道硬拖着他向上游。
他被海水拽着坠沉下去,但有人非要他往上。
骆炽控制不住地低低呛咳,他不再急着从外套里出去了,他隔着那件外套,摸索到拖着他往上的手臂。
他把骨头里的力气逼着往外榨,全送到那只手上。
“火苗。”明危亭说,“人不会被一座墓困住。”
骆炽握住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