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姨姨顶着黑眼圈抱着胳膊,盯着他喝加了胖大海熬出来的雪梨汤,一下一下点着他的脑袋叫他小话痨。

但等他喝完养嗓子的汤回到房间,就看到了一张超级大的地图——他说的地方都被插上了小红旗,那些路线一条不差,都被金灿灿的油漆笔描出来。

他愣了大概有十几秒,掉头冲出房间。

他冲出来,正好看见憋不住乐冒头等着他的姨姨,被举起来转了好几个圈。

两个人一起去车上威风凛凛坐着过瘾,姨姨握着他的手摁喇叭。

“不急的啊,急什么。”姨姨摸他的脑袋,“慢一点,玩开心了再长大。”

姨姨抱着他晃,贴着他的耳朵,悄悄告诉他:“一辈子有好长。”

……这些都是特别好的事。

他的生命里有过这样明确的、完全不需要怀疑的好事,这些事让他即使在多年后回想,也依然觉得幸运和幸福。

“姨姨送我车,是想让我高兴。”

明炽把最后一笔画完,他把那张画在怀里抱了一会儿,得出结论:“要是我因为这个难过,姨姨肯定超级后悔,拍着腿喊嗨呀失策。”

“嗨呀失策。”明炽一巴掌拍在腿上,扬了头,学姨姨的口吻,“早知道就送架飞机了。”

明危亭哑然,抬手轻轻碰了下他的眼睫:“怎么变得这么厉害。”

明炽的睫毛是干的,眼睛弯着,里面的光清亮柔和,借着刚才的气势继续扬头:“那是。”

明危亭看着他,被他这个神气的架势引得笑了笑,和禄叔交换了个视线,一起给明小先生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