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抬了抬下巴,指向我身旁的椅子,把一旁罗列出来的笔记递给我,跟我讲了做题思路以及复习重点。
他说话的时候很认真,声音好听,讲完会有个间歇,问我懂了没有,如果我没懂,他就会耐心地再讲一遍。
两个小时过去了,我竟然一点没走神。
不科学。
靠。
即将四点的时候,我终于把这些题全都理清了,他把笔一放,走到窗边,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想了想,又放回去,把窗户打开,胳膊支上去。
风和阳光一起带动他的头发,不知出于什么冲动,我叫了他一声,他回头。
目光相撞的那一刻,干枯的树枝在寒冬泠冽里开了花,衰弱枯竭的心脏重新搭起了支架,断裂的身体开始返老还童。
今年杭州并不冷,风中也带着香味。
他用鼻腔发出一个类似询问的“嗯”,我跟他道谢,他说不用谢。
那时我只觉得阳光暖,没去细想他的“不用谢”里是否还夹杂着其它意思。后来我也没时间去思考,因为朱令给我打电话了。
他上周跟我说要来找我,只是没确定时间,此刻我以为接到的是他的出发电话,没想到他说已经到了,说第二句的时候,我连忙站了起来,“谁撞到你了?”
疑问声大,椅子被撞得咯吱响,没听到朱令的回答,倒是窗边慢悠悠地来一句:“你撞到谁了?”
我俩同时挂断电话,我说了目的地,他拿了车钥匙,宗闲在关门的最后一刻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