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我们是差生队。”朱令给我递了一个雪球,“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那是第一次,我在寒风骤雪里感受到身体散发出来的热量,这是一次团体的对抗,而我被接纳为其中一份子,等我感觉不到寒冷的时候,我已经在雪中跑了两圈,砸中了三个人。
后来,加入的人越来越多,另外几组的势力越来越大,没人愿意支援我们,各方渐渐找到了胜利的突破口,砸向我们的雪球越来越多,甚至有围观群众自发组织了啦啦队,任何砸中我们的一方都会被积一分。
也是在那天,我明白了,火是怎么形成的。
零零星星的不叫火,那叫碎渣子,独占一势的也不叫火,那叫聚众欺人。
吹不灭的叫火,压不倒的叫火,拦不住的叫火,扑不完的叫火。
顾江述的脸被砸中,他吐了口雪,立马回击。小胖不停地团雪球,分不清具体的队伍,只管朝前扔。朱令把他的羽绒服借给我,把雪球团得又大又硬。我们那天扔出去有史以来最多的雪球。
可是最后,他们赢了,他们举手欢呼,尽情用胜利压榨我们这群吊尾生。
顾江述已经习以为常,“这就是结果,我们没赢过。”
小胖一脸自豪,“但是我们也没认输过。”
朱令补充:“谢谢你来。”
从那以后,我们经常在一起玩,他们似乎把希望压在我身上,因为他们说:“温锁,站在世界的头顶,赢他们一次。”
我不知道能不能赢,从来没人对我抱有希望,但那天我还是回了句,好。
朱令走后,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周五有节体育课,阳光明媚,微风四扬,体育老师没有任何理由生病。我们到操场上组队,集合训练完成后,男女分开,男生们去打篮球,女生们去拿网球拍,还有一些在挑檐底下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