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了。
他捏着棉球,皱眉,“再抬。”
我又往上抬了一点点,他拿着棉球左右不满意,干脆自己上手,拇指扣住我的下巴,另外四指压在我的脖子上。他的拇指慢慢往上挑,我的下巴不由得往上,脖子处的伤口拉长着,碘伏往下流。
我怕滴到衣服上,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拇指用力,不满地“啧”了一声,然后掌根压住我的脖子。
这只是为了更好地固定伤口的位置,起先我们俩都没反应过来这个姿势是怎样的,直到碘伏沾到最深的那处伤口,我疼得抓着他的手腕。
他手腕的骨头磕着我的掌心,我后背抵住车门,能闻到他指尖的烟草味。他换了个棉球,沾了药粉,我让他轻点,疼。
他的动作停了一下,脖子上的胀痛感消退了些,我才体会到这句话以及这个姿势的暧昧,关键是妈的,我还咽口水了。
口水下咽的动作划过他的掌心,两秒,他回过神,“你就这么跟你妈过?”
“我爸也不要我。”
“去你外婆那里。”
“外婆要照顾外公,而且养我要花很多钱。”
他把药粉上完,漫不经心地问:“多少钱?”
“很多很多。”
“这么难养的。”
“所以我妈时不时就会生气,她很爱钱。”
“我妈也爱钱,但她不会生气。”他把废弃垃圾扔袋子里,问我,“还有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