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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就像一盆冷水,往我刚填满的胃里灌,我的胃突然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整晚的高昂情绪在这一刻急刹车。

他到底哄不哄啊,哄就说啊,不哄就把手拿开,看他这样子是不准备哄的,可是手又不挪。

讨厌。

腰上的压力一直在,不断把刚才的对话往绝路上逼,灯光直直地吊在他头顶,我读不懂他的沉默。

“不哄算了。”我翻了个身,“走了关门。”

我强迫自己赶快进入睡眠状态,脑海中却总有根神经兴奋着,我又在想我妈忙完了没有,两人会不会撞上,头疼,不一会儿身后有动静。

脚步渐远,门被轻轻带上。

啊啊啊!

我又失眠了!

第二天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学校走,坐的公交,一路上被两个老奶奶问高三是不是比搬砖累。

我说没差别,我高考完就去搬砖。

到了学校,被饱满的读书声叫醒,就算搬砖,也得找个交五险一金的工地,精神气儿又回来了些。背了会儿历史,又瞥见数学书上的红叉叉,一生要强的文科生,绝不能被一道数学题打败。

心飘了,往窗口看。

班主任在巡视,她是出了名得严,教历史教了十八年,从古代到近代,从被侵略到自足,每个时间节点她眼睛不眨就能说出来。

就因为这样,她对我们的严格程度简直逆天,她天天把中国人必须自强不息挂在嘴边,所以我们班得比别的班早半小时到校。

我不敢这时候去问数学题,憋到中午,办公室门口已经排起了队,我踮起脚往里看,一溜的数学书,卷死谁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