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应该没有不这么想的。
我妈气得发抖,再次回到队伍中,眼睛发红,没有人不爱妈妈,她是,我也是,但我们之间的和睦,应该只存在于一方归于尘土。
葬礼结束后已经是下午三点,一行人陆陆续续地走回去,我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又调了个头,把红玫瑰放在墓碑前。
外婆骗人。
人总会死的。
天气阴,双人墓被压得沉甸甸的,两人的墓志铭都很简单。
□□党员蒋敬月。
蒋敬月之妻李素兰。
雨落在脸颊的时候,眼泪也开始决堤,人一旦安静下来,就能回想起很多事。
小时候去外婆家睡觉,怕睡着之后他们走了,就总是让她给我留盏灯,但实际上我根本不需要这么紧张,我稍微动一下就能感觉到腰上的手在拍,额头会落下一个吻。
有一晚我做噩梦醒来,哭着说:“外婆,我的冰激凌被人抢了,我想回家跟我妈告状,但是我迷路了,算了,不要了,没人爱我也没人在乎的。”
外婆拍着我,“外婆很难过。”
“为什么?”
“我只是觉得很挫败,我竟然没让你感觉到我很爱你。”
是啊,她很爱我,就算舅妈的二胎是男孩儿又怎么样呢,所有的敌对情绪都是缘于我妈传输过来的性别对立,我妈有理由指责她,我没有,我从出生开始就享受到了她的关爱,她在老一辈重男轻女的思想中把我视若珍宝,我现在释怀了,我允许她开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