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道人微微一笑,突然睁开双目,两道岸电般的神光,暴射而出,投注在唐夫人的脸上,微微一笑,道:“女檀樾誉满武林,贫道慕名已久。”唐夫人道:“好说,好说,不速造访,扰闹情修,老身这里谢罪了。”
这青袍道长正是武当派的掌门人玄真道人,只见他伸手一拉云床后面的木窗,一阵清风,吹入精舍。
那弥漫全室的白烟,迅快的随风而出,右手立掌当胸,笑道:“女檀樾远道相访。不知有何指教。”
唐夫人道:“无事不敢相扰,近月来武林之中,连续发生了几件重大之事,想来道长早已知晓了?”
玄真道:“贫道近年来困于关期,武林中事,甚少听闻!”
唐夫人一皱眉头,道:“此等重大之事,他们也敢瞒住道长?”
玄真微微笑道:“如若大驾早来一日,决难见得贫道了!”
唐夫人接道:“怎么?道长关期,今天才满吗?”
玄真忽然长长叹息一声,道:“年来静坐,由静生慧,隐隐悟觉着杀劫将起……”
忽然住口不言.冷冷喝道:“什么人?”
只听一声朗朗长笑,传了过来,道:“提前了三月见客,只怕要误你十年的功行。”
玄真道长淡然一笑,道:“我能够平安渡过了一年关期,于愿已足了……”
卧云精舍外大笑复起,接道:“好一个于愿已足……”
但闻那长笑声摇曳远去,渐不可闻。
唐夫人接道:“听来人之口气,颇似道长故友,不知是哪派掌门之人?”
玄真道:“布衣奇人,胸罗万机,他虽和贫道相交有年,但贫道仍不知他的姓名。”
唐夫人眉头微耸,歉然说道:“老身惊扰关期,误了道长功行,想想惭愧得很。”
玄真淡然说道:“天意如此,岂能怪得女檀樾。”
唐夫人道:“道长不愿相责,更加老身惶惭之心。”
玄真笑道:“女檀樾不必再引咎自责,贫道月来已自觉心血浮动,如若强违天意,或将招致意外……”
他轻轻叹息一声,肃然说道:“女檀越论及武林中连续发生了几件重大之事,贫道当洗耳恭听,愿早点一闻高论。”
唐夫人道:“中原四君子,道长可相识吗?”
玄真道:“慕名已久,缘悭一面,但贫道的玄月师弟,却和中原四君子交谊甚深。”
唐夫人道:“四君子孤芳自赏,甚少和江湖中人物来往,论武林中稍有名望之人,他可算得是仇家最少。”
玄真点头说道:“据贫道所知,他们确然是置身于武林门派是非纷争之外的清高之人。”
唐夫人黯然叹道:“老身昔年按下下争名之心,曾和江湖高手逐鹿争霸,日日以搏杀为乐,十余年中无片刻休息之暇,终日里仆仆风尘,奔驰于大江南北,虽然时加警惕,但仍然造了甚多杀孽,江湖中人记恨老身者,屈指难数。但自得遇中原四君子,被他们那等淡泊名利之心所感,劝我归隐园林,闭门息过,匆匆又十年岁月。但江湖之上,却从来有人知道老身曾和中原四君子鏖战终夜之事……唉,想不到这四位品德笃厚,淡泊自甘之人,竟然在一夜间齐齐遇害而死!”
玄真平和脸色上,陡然间泛起一片阴沉,轻轻叹息一声,道:“这话当真吗?”
唐夫人道:“此事早已传遍于武林之中,引起江湖间巨大的震动,难道道长真的一点不知道吗?”
玄真道:“贫道坐关期间,不闻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