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怎奈成为妖怪的时候她也算是一只早产的妖怪(?),因此并不能说话,只能通过手上的动作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因此虽然是觉得孩子这等行为是有些粗鄙的,但是产女也不会动手打孩子,只是在宿傩说这种话的时候一动不动地凝望着粉发的男孩,黑漆漆的眼中流出血泪。
产女其实是一只很胆小的妖怪,这是纲吉发现的。
虽然在他所不记得的时候、在他和宿傩小到无法说话走路的时候,就是产女抱着他们在阴森森的战场上行走,偷偷仗着没有人类能够看见她跑到人类的家里去给他们偷吃食的,但是这也并不是说产女就是一只胆大妄为的妖怪了。
或者说她其实也很胆小,知道人类看不见自己、但是偷偷摸摸去偷人家的食物的时候也会感到害怕。
然后为了少去几次而一次性多偷一些,争取到一周只去一次的这个样子。
而因为无法说话,行动上也算是木讷,她表示害怕的方式就是哭泣。
而且因为是产女,往往哭出的不是寻常的泪水,而是两股血泪。
偶尔有能够见灵的孩童看
见害怕到流着血泪的产女在他们家偷东西,一人一妖双目相对,前者吓得哇哇大叫,后者吓得血泪在脸上流淌成宽面条。
而相处久了纲吉和宿傩也就明白了血泪几乎是她表达情绪的唯一手段,现下既没有可怕的大妖怪上门挑衅、也没有毫无意识但气势强大的咒灵嗷嗷乱叫,那么唯一让产女显露出情绪的也就是他们。
两面宿傩:?
默默观察了几次产女流下血泪都是在两面宿傩哈哈大笑着说了些奇怪的话语之后,某一天,沢田纲吉伸手抓住了两面宿傩的爪子,神色凝重地对自己的半身说道。
“你、哦不,是我们应该上学了。”
两面宿傩:“哈?”
上学这种东西两面宿傩还是知道的,村子里的人类小孩哭的时候常常就是被叫去“上学”的时候。
他露出睿智的眼神,语气不屑。
“你说本大爷吗?”
——上次从这座山的山脚下经过了一队穿着华服的商户,纲吉和两面宿傩远远围观了一会,别的没做,就是宿傩学会了那个穿着就很暴发户的男人的自称。
沢田纲吉顿了顿,虽然他也没什么感觉,但是纲吉是个脾气很好的孩子,于是他顿了顿,慢吞吞地纠正了宿傩的用词。
“不应该说自己是本大爷。”他说道。
两面宿傩“哦”了一声,问为什么。
沢田纲吉就说一般的人类都不会这么称呼自己,这样是很奇怪的用法。
然后就被自己的半身给鄙视了一顿。
“我怎么不知道你知道一般人类是什么样子的。”粉发的诅咒之王双手环胸,忽略准备解释而胡乱动作的另外两只爪子。
然后因为实在看着晃眼又自己去把那两只爪子按住。
“别胡乱动,晃眼。”
原本还想为自己争执一番的半身就像是被封印了一样乖乖安静下来。
“噢。”
虽然这样说很奇怪,但是两面宿傩还是觉得“自己”有时候还挺可爱的。
哦当然,会挥舞着连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成分的火焰的时候是最“可爱”的。
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两面宿傩甚至很有科研精神地钻研了一会,得出这和自己的力量似乎不是一个源头之后显然更加兴奋了起来。
这种时候产女就顶着黑漆漆的一坨雾气,远远地看着他们,等到点了就端着大饼上来,挨个挨个地投喂。
就算是两个灵魂也终究只有一个身体的宿傩和纲吉:……
这大概就是“妈妈”严厉的爱。
某种意义上这也是后来两面宿傩如此重视口腹之欲的原因,毕竟任谁从出生开始就吃饼、一直吃到长大都还是会被慈爱的老母亲追着喂饼,也会更加追求起吃食来的。
谁让产女妈妈只会做饼呢。
不说纲吉,就连厌恶毫无乐趣的两面宿傩,也以为这样的日子会继续下去的。
直到某一日,他们在斩杀一直前来挑衅的妖怪的时候,发现这还是一只自带口粮的家伙。
他捆了一袋零食、哦不,捆了一堆人类当做零食带来挑衅了诅咒之王。
当他死去这些人类也就被战胜者获得。
一般而言两面宿傩和纲吉都是不会搭理这些弱小的人类的,比起这种东西还不如偶尔人类们会带着的吃食更让他们上心。
只是按照经验来说,带着好吃的点心的人类往往都穿得花里胡哨,而这些被妖怪带来的人类一个比一个面黄肌瘦,看起来就没什么好吃的模样。
事实也
是如此。
正当两面宿傩感到无聊地转过身的时候,纲吉发现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怀里露出了熟悉的饼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