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产女妈妈无数次追着喂饼的可怕的诅咒之王差点下意识打了个嗝。
而这个时候也确实到了饭店,勤勤恳恳每天负责在饭点抓两个孩子去吃饭的产女幽幽地从山洞门口飘了进来。
两面宿傩烦躁地挠了挠头,还没说话,听见那群面黄肌瘦的家伙们之间发出了一道颤音。
“葵……”那是个男人,此时正怔怔地看着浑身被黑气裹住的产女,神色难辨,胆怯而紧张地开口确认。
“是……葵姬吗?”
纲吉下意识扭过头去看产女的表情。
神色依旧平静的产女静静地站在山洞门口,黑色的眼中没有情绪,然而,红色的血泪却怔怔地顺着白皙的脸颊流下,没入漆黑的雾中。
……
宿傩和纲吉“送”着这群被当做口粮的人类回了他们的故居。
他们从来挑战的阴阳师手里拿到了不少的好东西,其中也包括一些阴阳术的书本。
虽然两面宿傩不耐看这种东西,但是纲吉却从一开始就对这种像是变魔法一样的东西很感兴趣。
而两个家伙虽然并不识字,但是像是手势一类的东西在那些书上面都有详细的绘画,而言语不过是加持咒力的东西,只有拥有足够的力量,不按照书本上所说,仅凭他们的心意,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因此在“缩地成寸”的加持之下,他们将这群家伙带回了原处,又在人类恐惧的神色之中,拎着比自己高大不知多少的成年男人,凶恶地让对方带路。
男人从叫出那句“葵姬”之后就很沉默,此时虽然不见这个粉发的妖怪说话,却也耷拉着脑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和葵姬是在她秋日游玩的时候遇见的。”
“我仰慕于她,然而我不过是一个穷酸的书生,无法求娶皎如明月的贵女。”
“然而她还是跟我来了,到我们这样偏僻又贫穷的村子,做我的夫人,还学会了做饼。”
“然后她死了……就在我进城给她和未来的孩子购买东西的时候就死了。”
两面宿傩并不是很想听这个男人的话。
他甚至把自己的耳朵也捂住,让另一个家伙也不去听他在说什么。
但是那个家伙大概还是听到了,沉默了一会,但是开口却是问的另外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她在那里的。”他问。
两面宿傩和男人都愣了下,旋即前者的表情变得狠厉了起来。
“我们得回去。”
看见男人的表情纲吉就明白了,果然,男人下一刻磕磕绊绊地说出是有人叫他去……然后被前去挑衅的妖怪当做吃食给抓住。
他的半身将他拖着男人的手掰开,两面宿傩看着自己的身体再次使用了阴阳师的术法,不过半晌,他们便回到了山脚。
但是已经来晚了。
就算是缩地成寸,也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更不用说男人还嘀嘀咕咕了老半天,一来一去已经有了小半个时辰。
因此当他们回来,整座山已经燃烧了起来。
漫天的火光将天际都染成了玫瑰红色,火焰烧灼的声音就像是从头脑中响起的一样,在不断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两面宿傩从未有过这种情绪,是原本理所当然在的某个地方缺失的感觉,陌生得让人感到奇异。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冲进了火海,这样莽撞的行为当然是身体内
另一个家伙做出的,但是他却诡异地没有出手阻止。
再怎么愚钝也就知道了,这是一场局,为了将他们引走、而施害于那个蠢笨到让人发笑的家伙。
利用的就是他们的傲慢。
——毕竟那只是个担忧生气悲伤都只会用血泪来阐述的家伙,谁会相信当真有谁、将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大火烧遍了整座山,两面宿傩和纲吉却始终没有找到产女的踪迹,只是循着阴阳师留下的灵力的痕迹追溯到了京都,在对方拿到酬劳高兴归家的时候来了一个贴面杀。
猩红的血液沾染上千里奔袭的诅咒之王的侧面,在男孩白皙的面容上留下污秽。
而粉发红瞳的诅咒之王只是站在轰然倒塌的阴阳师身边,神色阴晴不定。
脑海中另一个聒噪的家伙此时却并不说话了,两面宿傩敏锐地感觉到对方不仅是为了产女的消逝而陷入低落,也隐约对他的这等行为有着不虞。
然而诅咒之王向来不是什么顾忌他人的家伙,伸手用大拇指狠狠擦过残留在脸上的液体,像是狠狠揉过半身的脸颊,见着泛红才放下手。
“杀就杀了。”他垂着眼,神情淡漠地说,“有什么好在意的。”
——不知是在说谁。
可想到另一个家伙可怜兮兮地哭做一团,那种表情放在自己的脸上极为怪异,可若是建立在那是另一个灵魂的前提……
两面宿傩又觉得,或许也还不错。
他如此想着,让自己自然而然地忽略,那种奇怪的、什么地方缺失着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