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坐片刻,走出房门,预备去隔壁问一问她的状况,担心她又发烧到不省人事,眉心携着一缕关切的愁,手堪堪举起,看到门缝里那道灯光尽灭。程榆礼抬起的手顿住,好久才又失落地收回去。
他站在廊上点烟,也只能止步于此。
心里疼。
但想到他此刻所忍受的疼不及她为他受的千分之一,程榆礼能做的也仅仅是将过错往自己身上揽。
给她发消息:好些没。
本以为得不到回应,但几分钟后,秦见月回了一个:嗯嗯,准备睡了。
程榆礼:有事你叫我。
秦见月:只是有点鼻子不通,应该不会太严重了,放心啦。
程榆礼:嗯。
没有进入这道门的合适的身份,于是他在走廊上站了一宿。
她这样一副身子骨,怎么能让人放心呢?
他踱到走廊尽头,推开推窗,任外面风雪入侵身体。程榆礼穿件薄薄的黑色线衫,指尖的烟燃了很久才吸上一口。看着夜色慢慢变淡。
她的房里传来咳嗽声,一阵接一阵没有停,他又焦急地走回去。
而隔着墙的呵护派不上用场。程榆礼的举止很多余。她在里面忍受着病痛,他在门外风声鹤唳,溃不成军。
他倒了一杯水端着,又送回去。最终只扶着窗台微微躬身站着,冷风把裸露的肩颈冻得麻木。
在这麻木里久立,直到天际有了色彩,平城的冬季早晨来得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