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自己去后面呆一会。虽然出资赞助着这间神社,但我想他并不相信神明。”

“他只是需要一个地方安放灵魂而已。”

在一个偏僻的,安静的,能够躺在屋顶数星星的地方,渴求杀手永不可得的安宁。

黑泽阵将那枚绘马拽了下来,什么狗屁的平安喜乐,前途光明……他不在乎,在城外路上飙车也好,采购也好,看歌剧也好,做任务也好,那些事都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重要的是一起生活。

要生者,要一起活。

他心脏似乎要因为重压炸裂开来,在杂草丛生,红叶满地的神社后方,他发现了一座小小的坟墓。

那是松谷矢为他弟弟建的坟墓,已历过许多年的光阴。

黑泽阵沉默着凝视它。

朗姆以为松谷矢不知道……他什么都明白,他查的远比朗姆想象得深。所以当时在大楼里在他说出公安保护着的人后,松谷矢的那句“他还活着”,指向的分明是他。

不,或许更早,在旅馆时面对服务生那一瞬的失态时他就应该明白。松谷矢所认定的,所想保护的,视为亲人的人,一直都是他——可哪怕松谷矢已经带着他来过神社,哪怕松谷矢已经做了那么多,他仍然没有相信。

银发的少年跌坐在地上,他想起了在自己扣动扳机后松谷矢看过来的那一眼。在那之前松谷矢是想解释的……可在后面再面对着他的质问,松谷矢便仅仅抛出一句“随你吧。”

你是想坦白的吧?告诉我吧……哪怕这一次也骗我,我都……认下了。我还没道歉,你还想听吗?还是,你那时已经失望了?

黑泽阵只觉得灵魂上的那块豁口呼呼灌着冷风,他甚至找不出为自己开脱的借口,因为所作的一切都是如山的呈堂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