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他试图杀死自己的兄长,两次他都成功了。
怔然许久,他倏地笑了出来。
他折了根树枝开始挖坑,刨出了一个浅浅的坑洞后,又忍不住用上了手。尚未愈合的伤口崩裂渗出血来,他担心起这不好,遂又拾起了树枝。
等到挖了一拳深的时候,他停住了。他原想给松谷矢建一座坟墓,却又忽然想起来松谷矢是在自己面前被火焰吞噬的。
在火里,骨灰和建筑的残渣混在一起,连尸体都拼凑不出来,没有什么能埋到坟里。
自己曾说过的话语仿若恶毒的诅咒,却应验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可他总不能把回忆葬进去,因而这墓也便造不了了。他只能坐在墓旁,调整着语气,模仿着松谷矢那捎带冷意的音调一遍遍说着晚安,一点点把那土填回坑里。
最初那几句晚安还带着那么一点哭腔,后来便渐渐磨去了,越来越像那一个人的语调。
一句,十句,百句,直到声音沙哑,直到阳光满地。
直到星色也崩溃在一夜平静里。
2
接受一个人的离去是很难的事情,哪怕你主观上知道他已经不会再回来,身体仍保留着留存下来的习惯。所以当你触手空无一物,开口无人应答时,那一瞬间的空寂感会让人恐惧茫然至极。
对于黑泽阵来说,自己的所作所为与亲手从灵魂中剖出一片心来任由自己践踏没有什么区别,每一次强调那个人的死亡都是在切割他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