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玫瑰花瓣被荡起千层浪,一对佳人在迷雾中再也分不清谁是谁,一夜幽香扰乱深闺烛火纱幔,埋入高墙木楼小院中,除去那天星辰,无人知。

……

翌日,阳光迎来新风,吹开客栈小轩窗,送给花梨木镂空刻铜洞的门罩架子床上抖发着二郎腿的人一丝暖。

钱一通失眠了,他抱住自己的剑,盯着床罩上的铜洞数一整夜,他反反复复数了十二遍,每次数出来的数字都对不上。

因他数到一半,便是那花妖挥之不去美俊又扬起一湾清浅的脸,那一头懒懒散散好像永远系不好的青丝,那一笑浅浅绕绕却又不痛不痒地撩动着心弦。

这让他烦躁难安,好容易熬到天亮,他想起去梳洗吃早饭,却又瘫在床上不想挪动半分,只是平躺交叠着两条大长腿保持抱剑望床罩的姿势,仿若生了根。

太阳射进后,他又稍稍挪下目光,搭着眼皮将瞳孔对准满墙镂空铜洞折过来的影。

有只幻化的白鸽载身清瑶的星辉悄无声息飞进,落到他手腕上,他抬了抬眼皮。

是师傅的回信。

嗷,我还有正事要干,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患得患失。

忙拉起身子,揪住白鸽,轻轻一抹道法,入手已是书信一封。

很简单的几个字:洛城将有一场浩劫,城南门脚下午时见。

师傅要出山?

慌忙套上外衫,整理仪表,还是挽了中规中矩的道士头,又忆起昨日铜镜前他替他束发的模样,路过半脸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