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磙二娘,你恩客不少呀,这么多人来照顾你买卖,你这老胳膊老腿老腰老屁股的,能扛得住吗?要不要哥哥我来给你……”
话说了半截,他看到了屋子里的情形。
二话不说转身想溜。
一个黑衣人伸手拦住他,几个黑衣人一起说话:“停下,不准走,进去。”
能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野道路上开店,自然没有好相与的良善人家。
掌柜的不想惹事却也不怕事,他面色一变大喝道:“这位客官什么人?哪里来的、哪条路上发财的?在下姜不公,江湖人称……”
他的话没说完,拦住他的黑衣人手臂一挥伸出手掌去抓他肩膀。
不光全身包裹黑袍,他的手上也带着黑色手套。
掌柜的面色一变扎马步双臂猛然膨胀发力格挡并顺势开拳,腰马合一、拳出如龙!
然后被黑衣人闪电般扣住肩膀,跟小孩扔沙包一样被人给扔进了屋子里。
掌柜的砸进了一桌镖师之中,镖师们勃然大怒要冲他们动手,可是却只是装腔作势,走出来几步又纷纷止步。
黑衣人喝道:“无关人等离场,我们要办正事了!”
旁边酒馆那掌柜的砸碎了一张桌子在一堆碎木头里哀嚎翻滚,一手抱头一手捂腰好不狼狈:你娘的!老子就是无关人等,可还不是让你们给亲手扔进来的?这算什么事?
看到自家酒肆要遭殃,磙二娘横眉怒目:“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要打架去外面打,糟践我个妇道人家干什么?看老娘是寡妇好欺负是吗?”
她泪眼盈盈看向王七麟一行并行礼:“诸位大人,你们可是仡僚寨请来的守山队高人,你们得给奴家主持公道呀!”
王七麟咳嗽一声站起来,冲着黑衣人抱拳说道:“几位兄台,在下的身份呢,有官方背景,在下的修为呢,也上的了台面。所以还请诸位给在下一个面子,你们要打能不能出去打?”
黑衣人冲他说道:“这里只有你们是无关人等,你们确定要插手进我们之间的纷争么?”
王七麟一怔,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叫只有我们是无关人等?”
黑衣人冷冷的说道:“先前我等已经说过了,几个时辰之前,南诏王派遣进入九洲的使团遭到偷袭而倾覆,只有南诏王之子逃脱。”
“偷袭者分为三军,以三个方向对使团进行残酷杀戮,使团向着空缺方向逃命,却没想到那方向是悬崖,夜色昏暗,半数人员掉入悬崖,未战而死。”
“南诏王之子小奴逻仗着有飘风护体,趁乱逃出战场连夜奔行,来到这灸草铺子求救。”
“伏击三军中有两军留下打扫战场带走使团给皇帝陛下敬献的重礼,另一军轻车上路追杀小奴逻世子到此地,这一军历经一夜苦战和追击,疲惫且狼狈……”
王七麟看向镖队一行人,他们面泛疲态、衣裳潮湿,先前进屋之后逮着凉茶就往嘴里灌,确实不像是歇息一夜后才赶路半天的正常镖队。
镖队上下冲黑衣人怒目而视,镖头喝道:“阁下到底什么人?竟然敢说出这等诛心之话,是我阚氏镖局与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一直默不作声的黑衣人冷笑一声,顿时有两个黑衣人倒飞到了路对面的一棵大树下,树下停着两辆马车,他们两个抬脚踢在马车的箱子上。
箱子往外飞起,咣当一下子落地翻转,盖子打开,一堆笔墨纸砚、书籍画卷撒了出来。
见此黑衣人们有一瞬间的呆滞。
这里面还真是正常押镖货物。
镖队上下勃然大怒,镖头叫道:“弟兄们动手,遇上劫镖的了!”
黑衣人喝道:“慢着!”
“我们乃是蜀郡衙门神捕司官员,我神捕司昨夜得到消息连夜追赶南诏王使团,结果晚去一步,但我们所说皆为事实,刺杀使团凶手必在这灸草铺子之内!”
他们齐刷刷转身看向王七麟一行。
王七麟愕然道:“你们不是怀疑我们吧?干,你们刚才还说了,我们是无关人等啊!”
五个黑衣人飘进大堂,寒风四起。
王七麟等人为了图凉快选择坐在靠北的窗口,黑衣人们站在大堂中间,呈弧形将他们包围。
磙二娘看呆了,喃喃道:“这到底怎么回事?诸位神捕司的官老爷,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这些人就是守山队的大人,是仡僚寨的仡僚地鬼大人将他们带来的。”
黑衣人齐声说道:“不会错了,就是他们!”
“动手!”
阴风呼啸,室内突然之间黑云遍布。
王七麟一声剑出唤出五把飞剑,却见五个黑衣人搅动黑云冲着四周的镖师便去了。
他们先前落入大堂正中后对王七麟一行人形成包围之势,也是混入了诸多镖师中形成了混乱局面。
镖师们不是庸手,他们枕戈待旦,黑衣人们的攻击虽然是突袭却效果不大,翻滚的黑云中刀光剑影闪烁,一群镖师各展神通,满堂桌椅顿时化为齑粉!
王七麟一声大喝‘走’,率先从后窗翻出去跑路。
二楼包间窗口趴着个黑豆,他正在剥菱角,看起来吃的美滋滋。
磙二娘也从一扇窗户爬了出来,她看着乱七八糟的酒肆嚎啕大哭:“这是干什么?这怎么回事?”
“不要打大家不要打!老娘的店铺,老娘就靠这个店铺过活呀,你们不要打了!”
“大人,你们快主持公道呀,守山队的大人,他们这是干什么?”
王七麟安慰她道:“你别着急,没事的,里面两拨人,一波是阚氏镖局一波是锦官城神捕司,这两拨人都有钱,不管谁赢了都会赔钱给你酒肆的。”
“万一他们都输了呢?”磙二娘抹着泪问道,“他们最后全死掉了呢?”
王七麟说道:“那不可能,那是小概率事件,即使都死了也没关系,他们两家都是有家有业,你去直接找他们门上要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