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只能耐着性子认真的听老头讲课。
老头说的唾沫横飞、指手画脚,一口酒一句话,最终将话题引到了他身上:
“你娃三盏灯给狐仙吹过了,它一直在你身后吹呢,好在你命里火气旺,本命灯烧的也强,而且修为还算不错,要不等不到走到这里你早就病倒了。”
老头看着王七麟,脸上没有玩笑之色:“说说,你娃最近到底遇见啥了?”
徐大添油加醋把路上的事说了一遍,最后恨恨的说道:“这狐狸一定是个邪祟,专门害我们这样的大好青年!早知道这厮竟然会吹灯,我他娘应该剥了它的皮、炼出它身体里的脂点起来让它吹个够!”
王七麟本来想补充一下我后来又看到了徐大没有看到的狐狸一事,不过看徐大说的痛快,再说他还不是很信任老头,于是想了想便没说。
听了徐大的狠话,老头笑而不语。
他抚须沉思了好久才说道:“别胡扯,小娃娃,老话说人点蜡、鬼吹灯,大仙和元皮子这可不是吹灯,这叫吸灯气。”
王七麟正要发问,老头皱起眉头有些忧心的说道:“看来又有大妖现形了,你俩这几天老实的待在我们寨子里面,我们这里人气旺、有瑞兽余威庇佑,妖魔鬼怪不敢明目张胆来害人。”
他说着仔细端详王七麟,看着看着脸色又是变了:“不对,你身上怎么这么多污秽?你们来了我们寨子后去哪里了?是不是进我们粮仓了!”
说到后面他语气陡的森然。
王七麟问道:“还请老先生明示,你们粮仓怎么了?”
再一听这话,他也有点遭不住了。
他们可能真的遇到了高手!
老头正要接话,结果话到嘴边被他又咽了回去,只发出一声闷哼:“怎么了?你们说怎么了?那是活人禁地!”
徐大则对这话题兴趣不大,他问了另一个话题:“大爷,你刚才说那狐仙选了我这兄弟做炉鼎,这话什么意思?”
老头冷笑一声,道:“炉鼎,你说什么意思?当然是要以它身躯为洪炉大鼎进行修炼。”
王七麟挺不乐意的:“它馋我身子呢?你们寨子人也不少,起码有几百之多,而我身边还有我兄弟这愣头青,怎么就挑中我做炉鼎了?看我好欺负呢?”
老头盯着他说道:“你在跟老夫装糊涂呢?这有什么必要么?”
这话说的有点不着边际,把王七麟给听茫然了:“大爷,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装什么糊涂了?”
老头听后笑着摇头,说道:“看来你身上背负有机密,行吧,君子不强人所难,既然你不愿意与老夫诉说,那老夫也不会多嘴询问。”
“不过这样老夫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了,你们不必再待在这里,请便吧。”
王七麟被老头说的满头雾水,他感觉老头好像确实知道一些事,可是对方后面一直喝酒,他虽然有心询问,却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他带着徐大上路,徐大说道:“七爷你不必纳闷,那狐狸挑人做炉鼎,肯定是看长相的,这家伙在山里活了那么久,第一次遇到你这种俊朗中不乏果敢悍勇的青年俊杰,难免动心了。”
王七麟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这么想着他心里有点怨恨王六五夫妇,没事把他生这么帅干什么?
徐大则美滋滋的整理那钢针铁刺般胡须,让自己气质更生猛一些。
他头一次为自己那杀猪般的相貌和杀猪般的气质而感到庆幸。
王七麟在心里琢磨了一下那老头,但是琢磨不出什么结果,他便跟徐大一起谈论老头讲的话。
这老头好像能掐会算,而且这方面的本事还要超过谢蛤蟆——起码超过了谢蛤蟆展示出来的本事。
出于对人才的饥渴,王七麟甚至开始在心底思量要不要把老头收入观风卫。
观风卫还缺一个能掐会算的高人!
他们在山上山下随便转了转,时间便接近傍晚。
日落西山。
满山金黄。
两人回到村里,长钟保亲自出来迎接他们去赴宴。
隔着老远他就向两人挥手,然后热情的问道:“你们在粮仓里没有遇到怪事吧?”
王七麟摇头:“一切正常。”
长钟保肃然道:“那夜里你们小心,我们粮仓总是在夜里出事。”
他又问:“哦对了,你们漫山遍野的溜达,应当遇到过李先生吧?”
“李先生?”王七麟下意识反问。
长钟保点点头道:“对,李先生是从你们九州神都搬迁来我们山里头的——嗯,算是高人吧。”
“老朽刚才给你们送去的刀煞麸皮就是他亲手炼制的法器,能驱邪镇祟,两位大人虽然修为高深,可是这种法器还是多点好,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嘛。”
徐大愕然:“族长,你之前给我们送去的那些麸子不是吃的,是法器?”
长钟保道:“不错,正是法器,二位大人可是高手,难道没有认出它们身份?”
王七麟和徐大对视一眼,满脸尴尬。
他们两人江湖经验浅薄,眼力劲实在有限,所以犯下这种错误也能理解。
王七麟怕被长钟保看出自己的尴尬,便赶紧换回话题:“族长你说的李先生,是不是住山下唯一一座红砖房的那位老先生?”
长钟保欣然点头道:“不错,正是他,先前你们决定住进粮仓,老朽便去找过李先生,把你俩碰见那大狐仙的事说了说,也把你们俩住进粮仓的事告诉了他,这样一旦你们在粮仓出事,起码外面有个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