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他真说出来之后,江豢没感觉到半点轻松。
因为风满袖跟他说了句对不起。
他和风满袖之间的相处模式一直是这样的:大部分是风满袖占据主导位置,指挥他做这做那,不给他留质疑的余地。而他则是风满袖的安全绳,一旦那人做了什么真正出格的事情,江豢可以毫无芥蒂地对那人发脾气,他说什么那人都照着听,至于照不照着做是另一回事,但态度肯定相当良好。
可不管态度有多良好,他也从来没在他的哨兵口中听过与道歉有关的话语。
因为如果那人想对他表示歉意,不会只是口头上说说,而是实际行动起来,比如拖着他去冒险,把他强行塞进一个又一个可能有生命危险的场景,一直到他忙着苟命,完全忘了这码事。
风满袖的对不起向来是只说给外人看的。
从见到风满袖起,江豢的情绪起伏就一直有点不大对劲。
易燃,易怒。
他勉强把自己从难以自拔的状态中抽出来,婉言拒绝了张慕阳的伞,跳下车,跟在风满袖身后回地下室的现场。
生气归生气,眼前的任务总是要处理的,既然风满袖说了看监控没用,那组里的人就是在做无用功,江豢恨归恨,但也知道风满袖在这方面从未犯过错。
地下室里依旧泛着那股腥甜的气味,浓郁又催吐,江豢一手掩住口鼻,不太确定自己要不要给在场的唯一一名哨兵屏蔽一下嗅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