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遇到了他,我才感觉我是活着的,甚至有点膨胀,以为自己也能风风光光地当一把主角。”江豢自嘲地笑了下,“我刚进来的时候你不是说我走桃花了吗?那个不是桃花,就是他,他回来了,还被分进了我的组。”
风满袖听懂了,江豢口中的‘他’指的是自己。
赵医生手中动作微顿:“但你刚才说,你们才重逢了一天而已。”
江豢深吸气,嗯了声,重复道:“我们才重逢了一天而已,他就直接跳过了所有正常的社交步骤,没给我任何再了解他一次的机会,直接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拖着我把琅市转了个遍,又趁着我累得不行精神最脆弱的时候跟我打了一炮。一天而已,就一天。”
这回赵医生走过来把江豢手里的黄油饼干盒抽走了,给他递湿巾擦手,江豢把湿巾攥成一团,贴了下潮湿的眼角。
窗外的雨好像下得更大了点,绵绵密密,不见尽头。
“他总有本事把我的人生搅得一团糟,更要命的是我居然心甘情愿。刚才的电话也是,我就当我是在犯贱,才会拨通他的号码。”
“我就是想听听他的声音,还想再试探一下我能不能再见他一面,结果你猜怎么着,我居然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道别的意思。”
“走吧,要走趁早走,趁早不趁晚,三十年前那事我实在是不想再经历一遍了。一半的我这样想。然后另一半的我在祈求他不要离开我第二次。”
“我从看他的第一眼就知道我还爱他,三十年前初遇是这样,三十年后重逢还是这样,从来没变过,从来都没有。”
风满袖猛地睁开眼。
最先入眼的是一只步入暮年的隼,羽毛不再光鲜,双眼也不再清澈,好在依旧敏锐,在见到他醒过来的瞬间张开翅膀,惊叫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