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豢一只手盖在风满袖手腕往上一点的位置,盖着滞留针,吊瓶里的水对于敏感的哨兵而言是有些冷的,为了避免这人醒过来以后逼逼个不停,江豢习惯性地先用自己掌心的温度把它捂暖。

风满袖的手指抽动了下。

“醒了就起来。”江豢侧对着风满袖说,说完他自己笑了。

这句话是之前是他在暂住的那地方睡醒时风满袖对他说的,那时候俩人尚且身心健全,结果现在一个全身伤痕累累,一个精神图景遭受重创,虚弱得只能躺在病床上靠吊瓶维生。

风满袖也轻笑了声,手臂翻过来,把江豢被药水冰得温度偏低的手握进掌心。

这会儿的气氛相当平静且温馨,两个人又都是劫后余生,江豢任他握着,没有回头,也没有挣脱。

……

江豢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在那个梦里,江豢赤脚出现在风满袖的精神图景里。

与风满袖规整却冷漠得如同样板房的现实房间不同,风满袖的精神图景总是色彩多变又孩子气——今天的风满袖显然心情不错,水蓝色的墙壁上画着飞鸟与游鱼,偌大房间里无数绘画作品被乱七八糟的放着,不远处的钢琴在自动弹奏轻快的曲目。

那张自江豢第一次踏进这里便自动变换为双人床的床上鼓着个包,被单与枕头的缝隙里洒出少许半长不长的黑发,里面显然藏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