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世上除了父母,再没有人能让她心甘情愿缴械投降。
不管是昌源华府楼下的身影还是那段众人皆知的视频,亦或是刚刚酒吧里的那一眼,她都不得不承认其实一直都是自己在逞强罢了。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所有的骄傲在心动面前都不值一提。
那么,陈时迁,你呢?
她的视线落在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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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时迁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一个个片段在梦里如走马观花般飞速划过,有母亲,有容嘉,有乌水镇短暂的童年,也有漫长的异国独自求学生涯。接着画面一闪而过,最终定格在桑酒脸上,她一直在笑。他尝试去触碰她,可无论如何怎么也碰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体一点点消失,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喘着气猛地睁开眼。
屋子里很黑,窗帘拉得密不透风。
他习惯性地往四周望了一圈,才发现自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外面天还没亮,枝丫上的积雪簌簌往下掉。他掀开毛毯,撑起身体走到窗边,喉咙里干涩得就像火在灼伤,于是转身去厨房倒杯水。
漆黑的屋子里,桑酒撑着脑袋靠在单人沙发上,身上什么也没盖。
陈时迁这才注意到她。
原来她没走。
联想起刚才的梦,突然有了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走到她身边,扯过一旁的毛毯盖到她身上,动作格外小心生怕吵醒她。
人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听觉就格外灵敏。
耳边是她轻浅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