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张、无措、痛苦、悲哀,于这一夜尽显。
城墙上被攻破愈发多的豁口,那些煊城将士的尸体成了东车国人入城的尸梯,这一夜注定疯狂且混乱,城中奔走的人越发多了起来,就连掌柜的也收拾细软冒雨而去。
阿箬房间的门窗紧闭,她虽看不见,但她听得见,她听得见那一声声哀嚎和人们惊恐的声音,听见小孩儿的啼哭声与恐惧的声音。
这些声音缠绕在煊城的每一条大街小巷中,本就人不多的城里稀稀拉拉又走了不少,唯剩一些老弱病残实在走不动的,便在家中跪于祖宗牌位前捻香等死。
东车国的人并未大批入境,否则也不会有让煊城百姓逃亡的机会。城中紫林军策马驱人速速离开,他们在前头举着火把引路,火光中湿漉厚重的披风顺风而起,前两日还叫人厌恶的颜色,如今却成了指引他们逃生的光。
喧嚣之后,煊城内有过短暂的安静,如暴风雨过后的死寂。
东车国的人踹开客栈一楼大门时,阿箬端起了桌面上的一杯茶,屋里的炭火已燃尽,半个时辰前便不再暖和,有风嗖嗖往里刮。
他们一扇一扇门地开,一脚又一脚踹响柜子、箱子,不放过任何一处可以藏人的地方。
阿箬端起茶盏,转身走向屋内的屏风后,看向靠在床上的寒熄。
他于后半夜还是睡过去了,不过好在呼吸不再急促,眉头也是松开的,整个人安静地如同一副云渺仙画,只可远观。
阿箬顺着床沿坐在脚踏上,与此同时房门被人踹开,几个东车国的人举着长刀冲入,破坏力极强地将屋内的桌椅板凳撞倒了一地,那扇便宜的屏风也被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