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是抱着一丝丝希望的,希望他可以像过去的三年,永远不会忘记她的生日,永远会在太阳刚刚冒出来的那一刻按下她的门铃,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她从被窝里挖起来绑上他的车……
一滴水珠悄然滑落在唇角,尝到了咸咸涩涩的滋味,她才惊觉自己哭了。分离了七十多天,好像过了七年,要不是她咬着牙狠着心,一天一颗安眠药的熬,也许她的人早已经像她的心一样枯死。
“叮咚、叮咚——”
轻脆的门铃声在她耳边蓦然响起。
马于甄的心一窒,整个身子轻弱得几乎要站不起来。是他吗?他来了?他终于还是来了?
激动得泪盈满眶,扑簌簌落下来的泪比她过去七十几天掉下的奇書網不知多好几倍。她以为她不会再这样为他哭了。以为再不会了呵……
再多的理智也阻碍不了她此时此刻迫切想要奔入他怀中的心,再多的藉口都不足以让她放弃此时此刻紧紧抱着他的强烈渴望。
跳下床,她顾不了自己一身的邋遢和一脸的泪。赤脚冲向大厅打开了门——
“生日快乐!”
一束大大的粉红色花挡住了来人的脸,她却百分之百确定此刻出现在她面前的人绝对不是冰川泽明。
他从来不曾送花……
极度希望之后的极度失望是怎样的心情?她心高高提起之后再深深的跌入万丈深渊,跌得支离破碎,跌得疼痛万分的几乎要死去……
“生日快乐,甄儿……”俊朗的笑脸侧过,却看见花后头的她一脸的泪与苍白,她看起来像是随时会倒下去般的脆弱,让杜克威忙不迭丢下手上的花,上前一把扶住她摇摆不定的身子。
“是你……”她对他笑,眸中却有着掩不去的失落,“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这很让你意外吗?一个生日而已,任何有点心的人都可以查得到。”杜克威失笑的问着,一颗心也跟着沉落。
“不……我很开心。”她将一张哭花了的脸埋进他的胸膛,颤抖的双手紧紧的将他拥着。
够了……她真的受够了……
紧绷的心蓦地松懈下来,就只剩下深深的无力感与绝望。
“想上哪去?我在饭店订了座位,吃完饭,我去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杜克威宠溺道。
“我想到天崖的尽头。”她低低地道,脑海中浮现的是二十六岁生日那年,冰川泽明载着她去追日,眼睁睁看着夕阳落到了海的尽头,一个车子永远无法到达的彼岸。
“什么?”她的声音太低,让杜克威听不太清楚。
“没什么。”他不会懂的,不会明白她极欲逃离的心是如何的张狂,想和那火焰般的落日一起沉沦到海的尽头。
“车子到不了,改天我开船载你去。非得把那太阳追到手不可。”冰川泽明一年前的今日信誓旦旦的对她道。
就像他对于爱情的追求,有着誓不能休的决绝,对于他想做的事也是一样的,永远保持着他天真的热情与勇气。
她就是爱这样的他,热情、执着、天真而窝心。
与其去追那天边的太阳,她宁可追着他身上那比太阳还要灿烂耀眼的光与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