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地笑出声,老头看向我,也慢慢弯起嘴角。

“啊呀,看来活得久也有好处,总能见到些旁人见不到的。”

“旁人看到我都吓掉了下巴,怎么您老人家这么淡然?”

“活得久嘛。”老头笑眯眯道。

“老人家陪我喝点酒?”我提起手边的酒葫芦,这可是宫廷好酒。

“那可不是,整点。”老头眼神亮起来。

……等等,你不是四川人,哪里学来的东北口音?

裴笑就这么坐在石头上,和我互相分享一壶好酒,随口讲述这些年的趣闻,比如前几年他的老友遇到狐仙娶亲,他亲自跑了一趟长白山,一大把年纪还长了不少见识。

聊到兴起时,我们一老一少坐在雪地里哈哈大笑。

“说起来,你和年轻时的丁遥很像,不是长相,而是脾气。”

“是吗?”我垂下眼眸,晃荡空空如也的酒壶。

裴笑很是认真地点头:“你师父年轻时俊美无双,偏偏又懒得动弹,成天躲闲。他不喜欢魔教那套,就变着法子忽悠上司,两张嘴唇一碰就编出一堆谎话,熟练得不用过脑。”

……你是不是在内涵我们师徒?

“你们师徒啊,都是被命推着走的人。”

雪花一朵朵从天上落下,我伸出手掌,随便接住一片,晶莹剔透的六边形被肌肤暖化,顺着指缝缓缓滑落。

“师父临终时,有没有留下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