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招待只要轻轻地挑挑眼角, 他就会像被拽紧了脖子上的缰绳一样陷入窒息。

‘雨山’把她当成一种终极的女性精神化身仰望着,每每试图骗过酒保来看她, 但有一次他的年龄暴露之后再想溜进来就很难了。

好在女招待注意到了她年轻的仰慕者,并拎着他的耳朵要他好好回去读书。

他开始重新努力学习, 但要他就此不去见对方是不可能的。在期末考试中取得了很大进步后,‘雨山’甚至有些傻兮兮地拿着成绩单去酒吧找她。

女招待的工作时间当然是很晚的,少年兴高采烈地披着夜色准备赶到酒吧,然后因为闻到一股和酒精混合在一起的甜腥味,在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小巷。

37岁的雨山达也依旧记得那个夜晚他看到的一切。

月辉稳定而明亮,在地上蔓延开来的血泊看起来几乎是黑色的。女招待脖子上的裂伤像一道深渊, 把走近了的少年的目光和心神都完全吸收了。她的气管和声带都被一起割断, 仅能发出极轻的‘嘶嘶’声。

15岁的少年并不知道该如何挽救一个颈动脉被切断的人的生命, 他惊恐地试图捂住女招待的脖子, 但那流到手上的滑腻红色只是让他陷入了更深的恐慌。

他的手抖到连女招待的脸上都留下了血指印。

‘雨山’手底下的温度逐渐失去了,而他看着女招待一直睁着的眼睛,大脑无法理解这一切。

死亡这个词语的意义仿佛一下子从他脑中消失了,他呆坐在地上很久很久,直到警车到达他被强行从地上拽起为止。

——为什么不叫救护车?

他几乎下意识地要提出这样的问题,但下一秒沉重的真实随着这个疑问终于回到了他身上。